困哉 发表于 2006-5-5 19:53:53

公社龙门阵3·两个闲人谈实验[转帖]

寒山一带:你是怎么看近来公社关于实验而展开的讨论的?

ADONY:橘子未必是胡搞,可能是真有想法。

寒山一带:这个是。

ADONY:不过他的想法我觉得是错误的。

寒山一带:恩,我也觉得是错误的。

ADONY:这个就涉及到我以前谈过的语言派和体裁派的分野。实际上橘子倒真是承lizi而来的。橘子的问题实际上就是lizi隐而不显的危机。

寒山一带:对。

ADONY:只不过lizi在实际创作中,避免了他的思路的再推进。所以没太显露出来。根本没有必要跟橘子争论他的作品是否是词的问题。只需要直接把它放在更宽广的视野里,就会发现它到底和什么的本质更接近。然后自然会得出结论。

寒山一带:有道理有道理。

ADONY:如果你按着词本身的各种要求去说,反倒会陷入无穷争辩。所以看问题,要换角度,要提升高度,不要纠缠细节。

寒山一带:那说到这,我正想和你讨论一下关于实验呢。

ADONY:简单的说,实验是战鼓而非旗帜。

寒山一带:既然实验的边际暂时摸不着,可不可以分成若干个小问题来掌握?

ADONY:其实实验只是一种创作态度的提倡。它本来就是很多个问题,而不是一个大问题。

寒山一带:但是总的来说,实验论属于方法论范畴,应该是不妄的吧?

ADONY:也不是。

寒山一带:为什么呢?其实一切方法,都离不开实验二字啊。当然我这是从最广义的实验来看的。

ADONY:实验本身只是一种创作精神,至于具体问题,谈的时候完全不必去提实验。

寒山一带:噢,我知道你的意思。就是谈我之为我的时候,并不需要带上“我”字,对吧。

ADONY:我们谈问题,就谈那个问题本身,不要牵涉实验来说,总之大家对实验这个东西有太多的误解。以为它具有类的特征,其实它只是说不是什么,而不能说是什么。所以它没有边际,所以它只是一切未知的可能。当它具体的时候,它会显露出各自的特征,其他的仍然悬而未决。

寒山一带:从历史的角度来看,或者从心理的角度来看,实验其实是必然的。起码这点是可以掌握的啊。

ADONY:大家谈实验的时候,最常犯的错误,就是把实验已经显露的东西和其他未知的东西连带在一起,其实这两者完全可以没有任何关系。你的实验和我的实验的差距也许比某种实验与传统的差距还要大。搞这种宗派图,就是最大的误解。所以你以后也不要侈谈实验,而是要针对具体问题,它是实验中的问题,但是研究问题本身的特点,不需要过多地提到试验。

寒山一带:那么实验体,就是人们对实验的误解对吧。

ADONY:其实实验体这个概念,倒不是不可以用,可以用这个概念来归纳某种诗歌现象,但是要界定清楚。不要胡乱引申。

寒山一带:这个似乎太难界定了吧。

ADONY:也很好界定。

寒山一带:晕,怎么界定啊?

ADONY:比如说,你可以用实验体来指代某种现象,但是不要把它看作具有类特征的严格的“体”。如果一定要把它看作具有类特征的体。那么就要对作品汰选归纳,把具有相同特征的东西并在一起,才可以称之为实验体。只不过现在使用这个概念的人,都是在乱用。比较好玩的事,他们一定要使用这个概念,却又要求不使用者给出清楚的界定。

寒山一带:那么如果前面加个定语呢?叫文言实验体?

ADONY:不好,因为我认为实验这个词容易带来误会,这个词本身不具备严格的特征意义,很容易搞成大杂烩。当然,只要界定清楚了,叫什么其实并不特别重要。

寒山一带:实验我认为本来就是大杂烩啊。其实守旧和创新,都是实验范畴。

ADONY:没错,实验本来就是大杂烩。所以你没必要给一个大杂烩硬安一个名字,你要做的是把这个大杂烩给梳理得清晰一些。

寒山一带:那应该怎么梳理啊。呵呵。

ADONY:这个只能梳理一点算一点。如我说语言派和体裁派,也算是一种梳理。当然这是很粗陋的。

寒山一带:我现在在找一些历史语言学的资料和心理学的资料。就力图在历史语言上和心理指向上,找到一些指归。我发觉,在每个历史大动荡时期,其语言环境就会发生很大变化。因而我发觉实验倒真的是必然存在的呢。 而心理学角度来看,这是人的人格的驱动造成的。

ADONY:呵呵,这个可以作为发凡。不过关键要看你如何去梳理各种动向。

寒山一带:我目前就只涉及到这两样。

ADONY:我觉得,你可以从两个方面去观察。一个是大家都比较容易注意的。就是所谓的出新。

寒山一带:二是守旧。对吧?

ADONY:但是另一点呢,其实更基本,就是它出新的支撑点在哪里,这个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实验的各个动向的天差地别。

寒山一带:但是这个又容易造成误区, 就是使人觉得,实验就等同于创新。而实验,必然包括守旧的。

ADONY:这个倒不是守旧与否的问题,而是它必然要有一支撑的问题,这个不能说是守旧。

寒山一带:噢。对的。

ADONY:比如说,即使我们的支撑是文言-语言,但这个支撑仍然是具有开放性的,不是说文言就被旧文献框死了,所以不能说是守旧。

寒山一带:也就是说,文言语言,也具有一定的开放性。

ADONY: 这个早以前也谈过,肯定是要具有一定的开放性的。

寒山一带:但是我这话,是针对守旧派而言的啊。

ADONY:正因为文言具有这样的开放性,所以它的支撑才可靠。

寒山一带:恩。

ADONY:这个空间不是若干个词牌或一些平仄格律所能提供的。

寒山一带:那是肯定的。

ADONY:所以我认为依托所谓的体裁,是没有多大出路的。

寒山一带:体裁虽然也是内容的表现, 但是终究还得依托内容。

ADONY:比如橘子的东西,他可以套词牌,然后强辩具有词的特征,但是古诗呢?他就不太可能因为押几个古韵就底气十足。

寒山一带:这是一个尴尬的境地。那么守旧派呢?

ADONY:所以阿,他们会在体裁上做出更多的限制,来保证所谓的特征。结果必然成了舍本逐末。守旧派的问题,在于画地为牢的保留传承,当然在这一亩三分地里,他们可以精耕细作,但是收获显然被限制在这里了,在实验刀耕火种的时候,他们可能还能抱有某种优势,但这种优势只能取决于实验的夭折,否则必然被超上。
以守旧派的观点来看,他们可能有这样的认识,就最好的,已经在这里了。

寒山一带:我觉得守旧也是一种实验呢。你不觉得么?

ADONY:我不觉得,实际上守旧诸人这种观点是很普遍的。即最好的已经有了,其他的边角余料,不值得一顾。

寒山一带:或者实验包括守旧或者创旧?

ADONY:我不这么认为。实验不可能是全新的,但他的态度决定了它不可能守旧。

寒山一带:不,我认为是实验的指向决定了它不可能守旧。

ADONY:守旧派从多元生态上来说是有必要的,但是没必要把它划到实验里去,说指向也可,只不过在我看来指向太多,态度更为基本。

寒山一带:不,我的意思是说,从方法论上来看, 创新和守旧都是实验的内容之一。因为它们都是在实验啊。

ADONY:这和守旧派是两回事,你在混淆实验的定义。

寒山一带:当然守旧派认为他们不是在实验。

ADONY:你认为守旧作为一种尝试也是实验?

寒山一带:对啊。

ADONY:我觉得这是个语言悖谬。

寒山一带:怎么是悖谬呢?首先守旧和守旧派是两码事。

ADONY:我想你对守旧的尝试的同情,可能来自于旧体的整个衰落。因此使他们具有一种坚持的勇气,变得好像是在尝试了

寒山一带:我甚至认为,守旧派是实验的一个分支而已。而守旧,则是实验的某个支撑点。

ADONY:你这样就把实验这个概念大到无外了。

寒山一带:不是大到无外,而是细分成若干个问题来看啊!

ADONY:你这样说无助于澄清问题。

寒山一带:我恰恰以为我是在澄清问题。

ADONY:你的问题其实就在于你试图用实验把所有的东西都吸纳进去。

寒山一带:是的。

ADONY:你试图赋予实验以实体。

寒山一带:有什么不好的?起码可以使人了解到,实验包括守旧和创新。而绝不仅仅是一味的创新,忽略了守旧。

ADONY:在我看来是实验就一种创作精神,他需要支撑,但是这个支撑点不是实验的本质,这个支撑点是实验的作品的本质属性之一。但它不是实验的本质。

寒山一带:我也是这样看啊,我想我们并不是在说实验的本质问题。而仅仅是在说实验范畴内的两个属性。关于本质问题,我们都还远远没有企及到呢。

ADONY:你谈的是实验作品,是实验作品具有实验和守旧两种属性,而非实验有两种属性。

寒山一带:唉,也是。实验的属性我们都还没摸到呢。

ADONY:所以我们最好不要用同一个概念来指代过多的东西,具体到实验作品,他的实验性和守旧性,都可以衍化出很多不同来。这个只能划定范围谈,不能全部谈。

寒山一带:有道理有道理! 那么如果谈到实验作品,咱们又回到了起初讨论的地方了。:)实验作品的界定,说容易也不容易。

ADONY:这个怎么说呢,实验作品也是个笼统的概念。正如我说他可以衍化出很多不同。所以你没法给出一个整体概念来,你还是只能取类。

寒山一带:其中必然包括所谓的“实验体”,这样说应该是不妄的吧?

ADONY:实验体只是个空头概念,在没有人界定清楚前,它也是笼统地,虽然包括在里面,但仍然需要取类。

寒山一带:那你的意思是?

ADONY:我的意思现在还没有人做取类工作。所以没有严格的类别。

寒山一带:那既然约定俗成的形成了“实验体”这样一个习语,那么实验体应该是怎样的,就需要归类而细致了吗?

ADONY:我通常只把这个概念用来指代一种现象,不作为类别来讨论。真要分类,我会直接针对作品。但是现在还不是时机,毕竟可供取类的东西不多,当然粗略的我其实也分了。

寒山一带:怎么分的呢?

ADONY:就是我刚才说的啊,以其支撑点,分为语言派和体裁派 后者,lizi为代表。

寒山一带:前者呢?

ADONY:前者,嘘堂是典型。

寒山一带:语言派?怎么解释其含义呢?

ADONY:就是它的支撑点是语言——文言,它的审美关注在于文言。而体裁派的支撑点是体裁——通常是词牌,因为这个体裁可供选择的空间稍大而限定又比较严格,但是词牌本身提供不了多少审美价值,它只是作为一种形式支撑。

寒山一带:这样结构相对明晰了,但是这二者只是个人意愿上的界定,要根据具体作品来谈,对吧?


ADONY:不是,是现象归纳,比如兽,他就不是lizi这个类型的。虽然他也经常用词这个体裁,但是他对词牌的依赖性不强。

寒山一带:他好象可以属于二者的交集地带?

ADONY:他还是属于语言派的。而lizi的东西,虽然不能一概而论,但他的整个思路倾向,是依托于词牌的。

寒山一带:我觉得不是思路倾向依托于词牌,而是词牌限定其形式,思路倒还是相对自由的。

ADONY:不对,如果词牌可以限定,那么兽跟他并不一样。lizi的思路,并不关注文言美,还有仿效他的那些人。他们在使用白话时,不会顾忌破坏文言感,
但是他们很重视格律。这是他们的努力方向之一。他们的支撑重心不落在文言上,他们赖以界定其作品的标准在于体裁。具体到创作上,lizi出格的作品并不多,但是他的思路是一贯的。

寒山一带:恩。这点我了解了。等我一下。我不得不出门。

ADONY:回见。

阿错 发表于 2006-5-9 01:29:05

在那看了橘子的贴,再看这样的认真讨论,确实有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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