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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乔应甲楹联的文学价值初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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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26 22:20:2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决定 于 2010-6-26 22:27 编辑

作者:马长泰(山西省楹联艺术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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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评价乔应甲的楹联与其人,我认为主要是肯定其两个地位--在楹联史中的地位和在文学史中的地位。比较而言,后者更重要、更需要。
  长期以来,由于陈腐的传统观念和楹联人努力不够,楹联一直被关在文学大门之外。这种不科学、不公正的待遇,至今没有根本改观。因而,我们每一个楹联人,均应为此而呼吁而奋争,多做一些实实在在的工作。我们应当借楹联文学事业空前繁荣、楹联地位不断提升大好形势之东风,乘风破浪,加大力度,持之以恒。我相信,楹联这道历史“名菜”一定能摆上中华文学的国宴大餐。


  一声楹联入史的呐喊

  在乔应甲鸿篇巨制的现存四千多副联作中,有一副联特别令人振奋:

  大德不官,莫谓雕虫矜著作;
  匹夫有志,长留正气壮河山。


  这是一声振聋发聩的撞钟!
  这是一声理直气壮的呼吁!
  这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呐喊!
  乔应甲非为个人鸣不平,而是代表新兴的楹联文学事业,代表一代楹联人讨个公道,为正名而呼。
  看来,“雕虫论”并非今日方始。
  在文学大家族中,楹联应当说起源最早。且不说,舜帝的《南风歌》等己具楹联雏型,早在春秋时代的孔子就贴过春联,也有2500多年历史了(见《中国楹联》总48期36页)。如果说孟昶的“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是最早较规范的春联,那比词、曲、小说当然要早。楹联到明代,由于开国皇帝朱元璋的喜好与提倡,便进入到一个快速发展的时期。
  从历史唯物主义的角度看问题,许多新生事物,都是在繁荣中壮大,战斗中成长。楹联也不例外,由于它短小精悍,又俗又雅,贴近群众,创作者有文人雅士,也有普通百姓,不能因普通百姓也能创作楹联,楹联就无身价。
  首先,“雕虫”未必是“小技”。楹联是以短、精、美著称。其不知,越短越难。王之涣的登鹳雀楼短到仅20字,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也仅22字,都传颂千古,能叫“雕虫小技”吗?唐代大量的五、七言绝句都不长,其中与许多传世的复句联相比,字数不多,品位未超,为什么同样短小如“虫”,诗可入史,联却例外呢?其次,莫以大小定难易。如果,请一位工艺大师,雕一条栩栩如生、连五脏六腑都能体现出来的“虫子”,不比雕一座假山容易。仅以“大小”论价值,是孩童的不成熟的心理反映,是形而上学。就楹联本身来讲,短联写作比复句联更难,无深厚底功,不绞尽脑汁是难能出彩的。
  乔应甲这方面的功绩在于,楹联文学创作刚起步不久,就受到“雕虫论”偏激的蔑视和攻击,他一方面以文学“著作”的严谨态度从事楹联文学创作,且是至今很少发现的楹联文学专著,一方面还击“雕虫论”者,为楹联作品争取文学地位,其言可贵,其勇可嘉!
  《汉语词典》文学词条:“文学是以语言文字为手段,形象地反映现实的一种艺术”。


  竹柏无情却有情,孤标晚节;
  神天可对谁其对,一点良心。


  花傍药栏,鸟啼门外高低树;
  凤含珠阁,月挂人间千万家。


  山岫间,苍狗白衣,不尽云中景界;
  竹窗外,蝉鸣鸦噪,方知静里乾坤


  乔应甲在这些联中,写“竹柏神天、花栏凤阁、鸟月山岫、竹窗蝉鸦”等,并非闲情逸兴,而是寄托心志,抒发感慨,真正表达的是“良心”,是“人间”疾苦,是“乾坤”社稷,是“形象地反映现实的一种艺术”,是地地道道的文学作品。

   一生为楹联文学创作呕心沥血
  
  乔应甲(1559-1627),字汝隽,号儆我,山西运城市临猗县张嵩村人。明万历20年(1592年)进士,位居朝廷二品大员,是明末一位值得称颂的政治改革家,廉吏名臣。乔应甲身处明王朝政治腐败、上下解体、宦官肆虐、党争激烈的时期,万历帝不理朝政、财力溃乏,边疆骑兵杀马取食,外患危害,民不聊生,一个统治走向没落的时代。作为一个朝廷要臣的乔应甲,他忠心可鉴,忧国忧民,刚正不阿,上疏当朝,也曾引起过万历皇帝震惊,下旨整治。乔参倒过大贪官李三才,却为自己后来几遭诬陷埋下祸根,于是在父母相继去世后,乔借丁忧之名,在临猗家乡一住就是13年。如果说,乔应甲的楹联文学创作是贯穿了一生的话,那么,这13年给了他贴近人民、洞察社会真象,思考社会问题,研习楹联创作,有了更充裕的时间创作楹联精品。乔应甲这13年的楹联文学创作,似同于司马光1071年至1084年退居13年,方有时间与精力成就《资治通鉴》史学巨著一样,反到是中国楹联文学“因祸得福”的喜事。
   乔应甲的楹联文学创作,不仅是他政治生涯的一部分,而且是文学生涯的重要贡献。乔应甲不仅是一个清醒睿智的政治家,而且是一位卓有成就的文学家。一生著作颇丰,如《便民实政》、《看山集》正续、《难焚草集》、《咫园诗集》、《半九亭集》等。集中在《半九亭集》中1-6卷为楹联,存4020副,十万余言,堪为巨制。当然,实事求是讲,有一部分作品,还不能称之为联,就楹联艺术水平而言,一些联作还未能达到清代成熟时期的孙髯翁、钟云舫等人艺术高度。但是,在中国楹联史中,如此高产的联家实不多见。在明代联家中,如朱元璋、解缙、沈周、李东阳、祝允明、唐寅、文微明、陆粲、王守仁、徐渭、董其昌、傅山等人中,留存联数,无疑乔应甲是最多的,且是专著。就说楹联鼎盛的清代,李渔、郑板桥、孙髯翁、纪昀、邓石如、梁章矩、钟耘舫等,对联存世量,比乔应甲也少很多。作为文学的同门类作品,与诗相比较,唐诗存世仅有3600人共55000首,乔一人联作存世4020副,相当于唐诗的十三分之一。
  乔应甲的联作不仅数量首屈一指,而且许多联作的艺术水准同样达到了一个超乎寻常的高度,具有相当深厚的文学修养和联学造诣。在其联作中,比喻、借代、设问、顶真、用典、自对等等几乎调动了楹联文学创作所有的艺术手段,令人叹为观止!


  单刀账下,扶真主而谊君臣,情兄弟,昭昭天日心同耿;
  万马营中,破七军而刺文丑,馘颜良,凛凛春秋胆共寒。


  作为关羽的同乡,乔应甲对这位叱咤风云的历史人物,是熟悉的,更是崇敬的,短短42字联文,他以选精点粹之笔,用排比之艺术手法,将一个高大而真实的活关羽之形像跃然纸上。

  忍字难看,刀下四点,则割心之事方见能忍;
  容字大观,谷上冒头,则穷谷之怀何所不容。


  这副析字联,写得很巧。“刀下四点”为“忍”,“谷上昌尖”为“容”,“割心之事”都能忍,还有何不能忍;“穷谷之怀”,即虚怀若谷,有如此大之胸怀,一个大丈夫的能屈能伸、雍容大度的可敬品行让人肃然起敬。析字法在联作中属趣巧联,有人认为,趣巧联难写,“巧工”不能两全,因而,对仗不工,不合平仄也可以。本人一向不同意这种观点。我认为,趣巧联既然称作联,就要依作联的规矩来,联律面前,不应有例外。如果允许例外,对联的“尊颜”是一种损伤,做学问是严肃的、辛苦的,不能因巧废工。事实上,有许多趣巧联是写得又巧又工,“巧工双优”。乔应甲这副析字联,是在当时并无统一联律要求下写成的,依今日之联律,除两个“字”字为不规则重字,“上、下”“见、所”不合平仄外,“点头、心谷、事怀、忍容”平仄与对仗都是很工的。

  五夜独眠,三叟可来问寿;
  南窗寄傲,北山不必移文。


  单边自对,是作联经常使用技巧。自对会使联文变得更加灵动有趣,使作者有了更大回旋余地,这种又工又妙的手法为许多联家得心应手。乔应甲在这副联中以“五夜、三叟”和“南窗、北山”分别形成单边自对,使联文读起来更顺畅,更有兴味。

    一柄针砭时弊的文学武器
  
  在一次给会员的对联知识讲座中,我曾讲过自己这样一个观点。我觉得,楹联人生大体分作五步走:
  第一步,能写出合格的对联;
  第二步,能写出一些自认为满意的对联;
  第三步,驾轻就熟,得心应手,形成了自己的风格;
  第四步,人联合一,德艺双馨;
  第五步,真正的楹联大家,他已不只是楹联家,而是以楹联为武器,有诸多才干、诸多成就,做出了令人敬仰之业绩,联与人均可传世。
  乔应甲就是一位步上楹联人生顶峰的大家。

  如果把乔应甲称作为一位楹联大家、文学大家,当然十分称职。不过,这是站在楹联人的角度,站在楹联史的角度讲的。前面我讲过,真正的楹联大家,他就不只是楹联家了。乔应甲明万历二十年33岁举进士,初任湖北襄阳府推官,1602年擢升四川道监察御史,逾年转宁夏副使再改汝州御史,1615年起太常寺少卿,天启四年即1624年起任南京都察院副都御史协理院事,以御史大夫巡抚陕西,1626年提升为南京都察院事右都御史。是明王朝的二品大员。显然,乔应甲主要是一位政治家。称得起政治家,不唯是他具有举足轻重的政治身份,而在于他有自己独到的政治见解与政治建树。
  乔应甲生于嘉靖38年,即1559年,明世宗朱厚熜荒淫无度,皇权旁落,尽由奸臣严嵩一人掌握。乔应甲是万历20年进士,正式走上政治舞台。但,乔应甲又是不幸的。明神宗朱翊钧,在大明十六帝中,10岁登基,58岁病死,在位48年,在明朝277年中,执政时间最长,误国时间也最长。万历前12年,朱翊钧由于年幼,不过有大学士张居正的辅佐,明王朝出现过短期稳定。万历12年,即1584年,张居正故去,万历亲政。朱翊钧是明朝、也是中国历史上昏庸帝王的典型。他怠政二十多年不理朝政,很少召见朝臣。他宠爱郑贵妃,恣意游乐;他贪婪成性,派宫监四处开矿勒索,致使中枢瘫痪,党争不已,国库拮据,边务废弛,特别是辽东努尔哈赤乘机崛起,为明朝灭亡埋下伏笔,正如《明历·神宗本纪》评论“明之亡,实亡于神宗”。

  乔应甲的政治生涯就是在这样的政治背景下度过的,可想而知,多么坎坷,多么艰辛。
  乔应甲是一位有政治抱负的政治家。入士之初,他曾向万历帝上疏《巡城要务》十渐,万历下令严肃整治,使京城为之一靖。乔应甲为政清廉,疾恶如仇,查处大贪官李三才,杖死为非作歹民愤极大的国舅曹应祥。另一方面,他爱民如子,十分关心人民疾苦。乔应甲的品行与作为,连明王朝的掘墓人李自成都为之感动,攻占北京途经山西在猗氏拜谒乔应甲陵墓,称乔应甲为“清白吏”。
  乔应甲的楹联文学创作,并非书斋中的文人作品,而是以政治为舞台,以楹联为武器,所以,很少有缠缠绵绵、儿女情长之作,多是投枪匕首,这也正是文学的政治属性。


  国家之经制,千疮百孔,费实难支;
  百姓之困穷,十室九空,情更可悯。


  乔应甲在这里讲的“百姓之困穷,十室九空,情更可悯”,并非空穴来风,而是他的亲身阅历与感受。万历乙亥年间,乔应甲在湖北襄阳任推官奉旨回京另任,途经山西平定,见赤地百里,灾民流离失所,啼饥号寒,乔将老家家中五万斤藏粮全部献出,又举债购粮20万斤,开设粥厂14处,救活难童1400多人,还与平定官员共商用外出打工谋生办法渡荒等等。为此,平定百姓为乔应甲建祠立碑,冀宁道推官魏说题匾“奇行高义”,以供后人铭记乔应甲的恩德。
  有其父方有其子,庚戌年,家乡荒旱,其父赈济救活灾民600多人。乔应甲巡按淮阴徐州,严惩强豪李家。在徐州收到父亲一封家信中写道:“汝侍御按淮,政务艰辛。近有不速之客,远涉家门,馈金于父,或曰三百,或曰五百,更有奇珍异宝,父均拒之。望儿恪守祖训,以养其廉,勿辱我门风。谨记”。


  奏凯何时,犄角三军多菜色;
  疮痍远徙,行间千里少人烟。


  念边庭,饷缺兵骄,蹈海鲁连肠欲断;
  嗟言路,党奸害正,忧天杞国涕何从。


  万历帝怠政,内忧外患,边务废弛,士兵卖衣换食、杀马而食、争夺马料、真是“三军多菜色”。辽东一次阅兵3万人,有2万兵士穿破衣,头戴烂毡帽,这样的士兵如何打仗。
  乔应甲也是万历帝朱翊钧怠政的直接受害者,万历乙亥年春,乔应甲奉旨从湖北襄阳回京另任,谁料,一候就是三年。因家中积蓄全部拿出救济了灾民,生活所迫,候旨期间只得给一张姓绅士家做私塾先生,后又到万历命修的香山寺做泥瓦小工。因而,壮志难酬,满腹义愤:


  屈左徒赴汩罗,悲风浩瀚;
  鲁仲连蹈东海,肆志倘佯。


   壮士未酬,西巴空自怀张咏;
  忠言无补,南渡教人忆李纲。


   作为清官的乔应甲,他十分痛恨贪官污吏:

  切记,占官物,霸官地,今日亦觉畅快;
  要知,人非旧,局更新,他年难免追查。
  
  吏书引手,直求略无厌足;
  堂属开门,受贿各有定规。


  连行贿受贿手段乔应甲都揭露无遗,直至今日,“堂属开门”仍在故技重演。
   然而,尽管乔应甲两袖清风,一身正气:


  宦途末路难持,颂朝乾夕惕,莫学那不知休,不知足,遗讥当世;
  朽质余生有几,愿厚友懿亲,成就个不放债,不说情,谨守终身。
  
  燃犀不详,宁愿死者求生路;
  覆盆宜照,莫把平民送鬼乡。


  尽管乔应甲忧国忧民,坚持正义,却因万历帝昏庸,在明王朝有名的“梃击案”中,由于仗义直言,被小人侮陷,乔应甲也险遭杀身之祸:

  世上争得功名富贵二字;
  朝中只有君子小人两途。


  世道衰微,落井谁援忍下石;
  人情巨壑,过门不入反操戈。


  但是,他却矢志不遗,铁骨铮铮:

  忍人所不能忍,容人所不能容,只是胆量大;
  言人所不敢言,发人所不敢发,只是见理真。


   不过,乔应甲依然奋争不已:

  胸次拓开,百年尘世同朝露;
  脚跟站定,万事浮云过大虚。


  财尽民穷,好将国事当家事;
  信心任远,奠把冰山作泰山。


  然而,明王朝到万历帝,由于政治腐败,民不聊生,朋党纷争,边界吃紧,已到“冰山”将融,士崩瓦解,气数将尽之时,不是一个两个乔应甲可以起死回生的。好在乔应甲因为有了这样的感同身受,也就给我们留下了一批切中时弊的楹联佳作,为中国文学宝库增添了一份宝贵遗产。
  从楹联艺术、文学艺术的高度,如何评价乔应甲的楹联作品,这里应当郑重声明:必须以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去看待与评价。实事求是的说,以今日之成熟的联律来要求,乔联有相当的一部分楹联是“不合格”的,如有多处使用了实词的同位不规则重字等。这个问题,我们一定要回到400年前的楹联发展初期去认识。当时,楹联格律还处于发展初期、约定俗成的东西还较模糊,不唯乔应甲,就是在明代现存的260多位联作者作品中,和清代已臻成熟的联家作品中,仍然有不少今天看来是不合律的。但乔应甲楹联创作量比较大,半数以上联作还是“合律”的。因此,依然无损乔应甲作为中华楹联史、文学史的大家的形像与地位。特别是,如:


  做官不可交非类,以坏名节;
  断事不可听私书,以倒是非。


  这些联语,不仅联可传世,且其高屋建瓴的思想,亦可传世。
  写到这里,我们可以肯定地说乔应甲不仅是一位政治家、思想家,而且是楹联大家、文学大家,他一生的努力,留给我们的楹联文学著作,为楹联入史开辟了先锋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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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26 22:29:57 | 只看该作者
          联坛巨匠乔应甲
作者:蒋有泉(中国楹联学会副会长兼教育委员会主任)

    生活于我国明朝末朝的乔应甲,是一位值得敬仰的大政治家、当之无愧的大文学家、名副其实的联坛巨匠。乔应甲以文养志,以文述怀,始终笔耕不辍,成就了洋洋数百万言的等身宏著。其横溢的才华,当时无几人可匹,堪称一代文豪、斯文榜样。尤其是他的《半九亭集》,更充分地彰显了他在诗联方面的造诣、学养和文采,从而确立了他在联史上的重要地位。

  初读乔应甲《半九亭集》中的对联,我不禁心动眼亮,既为其数量之多而惊叹,更为其质量之高而倾倒。再读、又读,反复品味之后,诸多感悟便油然而生。概括起来,大致有以下五个方面。

  其一,他的对联,立意高远通达、光明正大。所以他所撰的对联,绝大多数合时、合国、合民之用。他的时政联、评史联、人生联、山河联,无不褒扬忠义仁爱真善美,贬抑贪奸卑鄙假恶丑。若以他对联的主题而论,乔应甲应是一位现实主义的人民联家。

  联品从人品,一副对联的立意是作者思想境界、人格素养的反映。乔应甲爱国亲民,刚正耿直,品德高尚,情趣超逸,且怀有莫大的抱负,所以他的对联,上符自然大道,下合万众之心,遂成为传世佳作,为人所传诵 。

  其二,通过乔应甲的对联,我们可以认为,最迟在明朝,对联已成为中国文坛上一个完全独立的文学样式。而在明朝当时,它还应该是主流文学之一。要不然,象乔应甲这样一位庙堂重臣、文坛巨擘,不可能专著《半九亭集》,写出如此大量高质量的对联来。

  其三,乔应甲的对联,明白地告诉我们,对联有格律,并且早已形成。尽管历来无明确的文字记载,但起码在明朝,一些抱认真态度的文人,就已然是心中有数、笔下有谱,他们莫不遵循公认公为的联律来写对联。否则的话,乔应甲所撰的对联,就决不会如此符合联律。尽管他也有一些不合当今联律标准的作品,但那毕竟是少数,而其大多数作品,即便以今天的联律通则加以衡量,也中规中矩,无可挑剔。通过他的联作,我们反过来也得以证明,中国楹联学会所颁布的《联律通则》,正是尊重历史、尊重前人、与早已实际存在着的联律相因相承的归纳性文件,是完全可行的。

  其四,文艺作品要发挥社会功能,就必须用形象思维来创作,使作品美奂美仑,令人百读不厌,牢记于心,从而欣然接受作者所宣扬的道理和真善美情感。乔应甲的对联,立意高远,谋篇得法,布局合理,賦、比、兴等多种修辞方法并用,语言优美活泼自然,所以,他的对联能打动人心,能发挥社会教化作用,能流传于世。如果一副对联,主题虽然健康,但两行文字却如同政治口号,毫无联趣联味,使人一看便同嚼蜡,那还能起到什么作用,还有什么社会价值可言。

  最后一点感悟是,对联以短为难、为贵。对联是截句之截、诗中之诗,素以短小精炼为特点,更以其易读、易记、实用性强而行于世,千年不衰。通观乔应甲的对联,皆是短联,几无长联。我认为他是深悟了对联真谛的,是真正的联坛圣手。他才是维护对联文学样式、实践对联创作、发扬对联社会教化传统的联坛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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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26 22:39:58 | 只看该作者
    最近搜集资料接触到了《半九亭集》,才知道乔阁老居然还有这么一番能耐,粗略浏览了下,确实是楹联大部头著作.

    不过我个人习性,不太喜欢其中的作品,觉得其中虽然涉猎甚广,但大多比较粗糙简陋,可能由于拜读得不够心思,或者个人眼高手低的偏见因素,没能对乔阁老这部楹联专著给予应有的评价.

    但我还是坚持按照习惯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而且该著作篇幅颇长,就没有作搜录.仅在此转载两篇相关的介绍文章,至少能让更多楹联爱好者对乔阁老的楹联贡献有个大体了解,算是一种对于自己心头那份不安的补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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