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来，很美

青衫 · 发表于 2007-12-28 11:16:57

前些日子论坛上一个姐姐说她很想在一个学校教学区的院子里蹲下来，莫名的念头强烈，却不免觉得姿态不雅，某一天待无人之际终于让自己的尊臀极限的靠近了大地，我记得这个动作于我并不陌生。   我胃痛肚子痛的时候，蹲下是双腿自作主张的行为，自觉蹲下后，疼痛似乎有所减轻，或者其实疼痛并无减轻，我的忍痛的能力力却在这个动作中加强了。后来，每当我的身体和心灵有任何伤痛的时候，我便蹲下来，双腿很配合我的意识，彼时觉得一切都在自己的缓缓一蹲中改善，我的目光不用再放高放远，我的头颅可以依靠着我的膝盖，或者被我的双手支在膝盖上，我可以就这样蹲着，只要一个小小的角落，不会惊扰到别人，别人亦很难留意到我。想起来，那其实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意思，卷缩着身体沉思、忍耐，以最低的姿态俯仰天地。   看见可爱漂亮的孩子的时候，我也习惯蹲下来，我渴望与他们平等的亲近，很多时候，我找不到人交流，我所说的话与我营营碌碌的事似格格不入，我一说话便见出与年龄不符的天真，好在我心里是明白的，那就不说罢。日子久了，自觉大凡有话哽于咽喉时候，颇有经年大痛填充胸臆的意思，这样于心理是大不健康的，所以在家的时候，看到邻居小孩子，便欢天喜地的跑过去，蹲下来，与他们说些有趣的话。他们也很开心，高他们一截的大人矮成和他们一样的高，说着和他们一样的语言。这时候，周围的大人便很高兴的瞧着我，不再嘲笑我，因为他们觉得我是为了孩子而故意让自己显得幼稚，孩子的父母更是一脸感激的看着我，感激我喜欢他们的孩子，愿意以“如此高龄”哄他们玩，实实在在是给足他们面子。他们却不知道，我在感激孩子，在我蹲下矮下身子的时刻，我固守的干净与纯真终于有了同行者，我不再孤独，而且世俗也许我放肆，于我赞赏的目光。后来我哥哥有了一个女儿，我蹲下的姿态做得也就更为频繁。   我们大多习惯行走，坐在凳子上，或者站立，极少人象我这么自觉愿意的频繁实践蹲下动作，于我而言，蹲下是一种内心需要的姿态，让我的身体得到应急休息，心灵得到空明宁静。蹲下来的时候不再高大，但是却是最接近厚德载物的大地；蹲下来的时候身体关节以其最合理的方式折叠，无法攻击别人却是在积蓄力量；蹲下来的时候，7个小矮人的故事与我同在，童话与我没有距离；蹲下来的时候天地不过方寸，方寸也成天地。   有个朋友说蹲下已成了我一种习惯姿势，她说得不错，一切事物，当我不得不俯身以对的时候，我常常自觉选择这样的姿态，那最舒服，最不设防，最自然，最能接近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