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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盘子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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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24 10:48:1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盘子者,不知何许人也。幼,呼月作白玉盘,时人笑其效颦青莲,因以为号。盘子不以为忤,一一笑应。或欲省之,辄曰:无妨,彼燕雀焉知吾鸿鹄之志哉。有好事者,载其卅年形迹,以为传,不敢使盘子之心,湮没而不闻。灵不敏,得缘而抄录于兹耳。


楔子

不知何年何月何日,百花仙子晨妆未罢,忽见对面铜镜中渐生白雾,恍惚间,仙子之影渐淡渐远,而一锦衣少年则渐行渐近,终取而代之。仙子奇甚,定睛视之,则陷其眸中,但觉深深深深深如黑洞,良久,未及其底。仙子暗呼不妙,广袖急舒,欲破此沉沉梦魇。唯出力愈大,则回力愈大,仙子之身恰如坠天之陨石,几无回旋之可能。正张惶间,忽见半空高悬一半明半昏摇摇欲坠之玉盘,仙子如遇大赦,急咬碎舌尖,得灵台一点清明,借以破盘而入,终跌于百花宫寝殿前,正斯时也,阳光泄于一地。仙子气喘未定,检点四周,则铜镜已裂,一缕白烟自裂缝中袅袅而起,转瞬而灭。仙子自知一时不察,以致外魔入侵,天下必定花期错乱,所幸自救及时,尚未惹当年则天皇帝一日间百花齐放、四季轮回之祸,想玉帝王母未必觉察,便决计暗访,定欲将此恶魔亲手治罪,以快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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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24 10:49:00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湘灵 于 2013-4-24 10:51 编辑

话说天朝癸巳年乙卯月初,天气便如淘气的小孩,玩起了荡秋千游戏,时而宛如酷暑,令向来夏天热日下也习惯了衣冠楚楚的绅士们都直欲赤膊袒肩,尚嫌燥热,时而大雪纷飞,令因长年冬行夏令而有着丰富御寒经验的时髦女,也禁不住浑身哆嗦,风度全失。花期更是混乱,本是梅花盛放的季节,那樱花、广玉兰花们就等不及似的,直接抢摊上位,一夜间千树万树开遍,蓝天映衬朵朵白雪,灿烂之极,可没等人们反应过来,一一细加欣赏,他们便又一夜间纷纷远遁,只留得满地落英,让人直疑梦中。受此等恶劣天气影响,医院里人头爆满,甚至平时冷清清无人问津的乡村卫生站,也挤满了唉声叹气的苦人儿。

正当大伙都茫茫然无所适从之时,有一个人却精神倍加抖搂起来。

“盘子,”一间阴暗潮湿的小屋里,莫非裹在几十条蚕丝被中只露出两只乌溜溜乱转的眼睛,他才开口,嘴里就溜出了点热气,他赶紧珍惜地用被角压住那几丝热气,同时说道,“你小心着凉!”

盘子正满头大汗地脱掉唯一的一件衬衫,一边还不解地嘟嚷:“奇怪,这天怎么这么热呀?”

听书的这时再也耐不住发话了,哎,那说书的,就算是一日之间四季轮回,也不可能同时同地两个人,一个严寒,一个酷暑吧?你就趁早儿歇歇吧,甭来骗小孩子了。其实诸位有所不知,当年上幼儿园时,莫非和盘子是同桌,他们一人学会了算术老师的一项本领。对,大家都很聪明,莫非学会的是减法,盘子学会的是加法。淘气的天气忽儿加法忽儿减法,他把脸变来变去,当好玩儿,可苦了莫非和盘子,一个只会加不会减,一个只会减不会加,结果一个就倒带到了三九,一个就跳带到了盛夏。

莫非见盘子燥热得快不行了,便又从被窝里露出那两颗晶晶亮的眸子,提醒道:“盘子,你得服清凉散了。”

盘子顿时如醍醐灌顶,开始翻箱倒柜,把莫非的汉服唐服和服西洋装中山装蒙古装等等一件件取出,瞄一眼,又一件件扔掉。

莫非后悔不迭,眼看盘子的爪子就要抓到那件压箱底的朱子深衣,也就顾不得什么冷不冷的,径直从几十条蚕丝被的封锁中破茧而出,闪电般将那衣裳抢在怀里。

盘子猝不及防,猛见莫非只着一条亮紫色紧身裤衩,近乎赤身裸体地站在他面前,不由放声大笑道:“妙哉,果然莫大真民也。”

“休得胡说!”莫非紧紧抱着那件朱子深衣,一边暗自庆幸盘子不知此乃拙儿所赠,一边又有些可怜盘子,便缓缓说道,“莫大真民是我给将来的儿子取的名,可不许你这浊物随随便便就污了这大好名字。”

盘子并不在意,只是不停地打量莫非,直到莫非被他瞅得浑身起疙瘩,才徐徐问道:“你这会子不冷了?”

莫非心里头明白,盘子的清凉散,也就是他的发汗药,却并不点明,只是警告盘子说:“想借我的行头,不是不可以。只是你一载半年没顾得上洗一洗了,今儿不涮掉个十斤八斤的,休想再碰一下我的衣服!”

盘子见莫非摆出了誓死捍卫主权的架势,知道他的牛脾气上来了,不便再硬碰硬,于是乖乖跑到阳台上,拉上塑料窗帘,开始冲凉。这阳台上有一根水管,上接“天池”,下装开关。所谓“天池”也者,乃寒天用水泥等物砌成,专用来积蓄各种无根之水,如雨水、雪水、露水等。

盘子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洗洗涮涮,一不小心,就把水溅到了一丛花上。这丛花是莫非和弦断上周末一起踏青时所摘,一直养在瓶里,正开得倾国倾城,哪知禁不得这雨水雪水露水霜水加上盘子汗水混合酿成的“五良液”的浇灌,居然一下子枯萎了。盘子怕莫非看到后和他算账,一脚就把那丛花给踢到九霄云外去了。至于盘子这腿上功夫,又是如何炼就的?诸位随便抓个他群里的人问一下就彻底了解了。

有好事者听闻此事,撰联一副云:

无根花殒无根水;
变态人发变态春。
3#
 楼主| 发表于 2013-4-24 10:52:47 | 只看该作者
“小山谜酒楼”大招牌下挂满了花花绿绿长长短短的纸条子,仿佛小型万国旗一般,把整家酒店装扮得犹如一个超级育儿室。

盘子拉着莫非,随手扯下一条,直奔门口,却被守门大神花香拦住。盘子将手中纸条一亮,花香定睛看时,却是一张金粉长纸,上书四个黄色篆体大字“破茧成蝶”,下注黑色小楷“打二字网络贬人语一”。未等花香开口,盘子道:“这个不就是你吗?”

“破茧成蝶和花香到底是什么关系?”当盘子扔下一时没有回过神来的花香正要推门而入时,莫非却扯着盘子的衣袖十分困惑地问道。

“笨!”盘子敲了下莫非的硕大脑袋,用一种很低却又能保证让花香听得清清楚楚的声音答道,“变态嘛。”

瞅一眼打扮得花枝招展又自命风流倜傥的花香,莫非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花香恼怒地将莫非一把拉住,道:“你没猜中,不能进。”

“胡亥怀王皆傀儡,打一四字朝代名。”莫非急中生智道。花香饱读四经,学富五车,人称“谜中仙”,碰到莫非,恰如东方不败遭逢了未遇谢烟客前的石破天,大有不屑下手且又无从下手的感觉。

莫非见花香怔住了,便得意洋洋振振有词道:“你也没猜中,我就可以进!”见花香脸色一变,莫非又压低声音警告道:“你把蝶儿的芳名写成黄色,还故意让人猜作变态,嘿嘿,如果有人告诉蝶儿……”

看着花香欲待解释又恐越描越黑的尴尬模样,莫非嘿嘿一笑,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便大摇大摆跟着盘子迈进了门槛。

转过大屏风,盘子悄悄问道:“是哪个朝代?”莫非刚想揭晓,忽然想起上回制了一谜,结果被群内MM们讥讽为关公战秦琼十锦大拼盘,知道盘子是个中行家,又是个最能拿人把柄胡编乱造、善用放大镜高射炮扬人之短的,怕辗转而成江湖顶极笑话,便故作诡异一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盘子却深知莫非为人,是越好奇,就越爱卖关子吊人胃口,越冷落,便越爱搔首弄姿引人瞩目的,便不再多问。

两人刚刚择定一临窗双人桌坐下,一份打造精致且散发着勿忘我芳香的单子便摆到了桌面上。盘子一眼扫过去,早发现不是菜单,而是签名录,便不加理睬。莫非却双手捧起,凑到眼前,细细翻看过几遍,方抬头笑道:“枫后妹妹,怎么回事?”原来那单子封面上赫然用烫金黑体字写着:拥戴山如是为中楹第一帅万人签名录。

“知道你字好,让你露一手呗。”枫后甜甜一笑,现出两个深深的酒窝。莫非最喜欢此类美女专制糖衣炮弹了,也不知为此被人骗了多少墨宝去,欣欣然接过笔,煞是用心地签上了大名。

枫后又是甜甜一笑,收回笔,转递给盘子。这回莫非发现,她两个酒窝左边浅一些,略白,右边深一些,略红。枫后见莫非不错眼珠子地盯着她看,便呶了呶嘴示意莫非提醒正瞅着一个坐在黑暗角落里的背影发呆的盘子。

莫非狠狠地捅了下盘子,盘子方回过神来,只听枫后低声解释道道:“本楼新规距:猜中谜语者,登堂入室;签上大名者,免费吃喝。”

盘子闻言,取出一张套塑名片,在枫后面前扬了扬,不等枫后伸手来接,旋即收回道:“这个怎么说?”

“请您仔细看下面。”枫后不亢不卑,显然胸有成竹。

盘子细细瞧了几遍,才发现那张以黑色图案为背景的名片,正中央那几个龙飞凤舞嵌金深红特大号字“射中一虎赠千元酒菜一桌”下面,居然还有一行很细很浅几乎看不清楚的深紫色小五号字:小山谜酒楼有权随时调整或终止此项活动。

枫后见到盘子脸色红一阵白一阵黑一阵的,便又是甜甜一笑,道:“盘子先生,山老板向来视你如兄弟。他这回自荐中楹第一帅,得到了兄弟姐妹们的鼎力支持:花香以中楹管理之尊而屈居门神……”

“对、对、对,连一代女侠枫后,也客串店小二,可见众志成城啊。”莫非自是最擅长见美女之风,转兄弟之舵了,他面对着盘子眼却瞅着枫后,说道,“盘子,顺应潮流,顺应潮流……”

“莫大先生果酱呢,”枫后果然笑得更甜了,她忍不住剧透一下道,“听说,今儿,中楹第一美人湄湄都要来捧场呢。”

一听说汐湄也要来,盘子自然也是惯以从美如流的,当即从枫后手中抢过笔,只刷刷两下,就签下了大名。
4#
 楼主| 发表于 2013-4-24 10:59:31 | 只看该作者
“诸位冒雨前来捧场,兄弟我灰常感冒!”山如是身着暗紫色底子绣着墨绿色团花的新款唐装,一走上酒楼角落那个灯光变幻的小小舞台,便向四周团团作揖。

盘子望了下窗外灿烂得耀眼的阳光,在如潮的掌声中,有些眩晕的感觉。忽然那掌声退潮,继之而起的,是怒骂声、倒彩声、口哨声、杯盘破碎声……莫非在旁边也是激动异常,知道盘子显然在关键时刻跑神了,便带着重重的鼻音用流着血的嗓音说道:“那鸟人居然说,湄湄有事不来了!”

可怜盘子怔住了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山如是看出群情激愤怒浪翻滚,当即用狡兔甩脱鹰爪般迅捷的身法,从舞台后门匆匆逃遁了。

由于发泄对象的缺席,刚才还极度混乱的人们,有些茫然起来。这时,悲伤的音乐忽然从四周漫起,一会儿就将大家的心情浸泡得湿漉漉的。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听到这凄凉哀婉的歌声,刚刚领受了失落之苦的人们个个都觉得这就是他内心深处最真切的声音。

莫非眼尖,瞧出舞台中央那个有着哥哥一模一样忧郁眼神的大男孩,便是大名鼎鼎的中楹歌神小李寻欢,正想找个酒瓶啥的砸上去以表仰慕之情,忽听旁边桌上一清亮女声道:“别吃了!你都吃了九块牛排、九根鸡翅、九串羊肉烧……”

“不嘛,把驴肉烧还给我!”卷子红肿着眼睛,伸手要抢大唐手里的几串烤肉,一边还悲愤地控诉说,“人家就是一伤心就胃口大开嘛,人家有啥法子!”

“砰!”这边大唐刚刚安抚好卷子的激动情绪, 那边便听到一声沉闷的巨响。原来是一个大名太初外号怀抱昆仑的壮汉把桌子给掀了:“一个大老爷们悲悲切切哭哭啼啼的,老子想痛痛快快醉一场都给他搅了!”只见他越说越冒火,一个箭步冲上舞台,揪住小李子的胸襟,便欲挥老拳。自小就在鲜花和掌声里长大的小李子哪见过这阵势呀,脸色煞白,两股战战,差点就晕过去了。

“你再敢动下粗试试!”随着一声脆响,盘子初进门就注意过的那个背影转过身来,引起了全场惊叹:就一般人而言,凡真正的美人,往往是越淡妆素裹,越显得清纯无比,正所谓“清水出芙蓉”。而眼前这位,竟然是十二分的浓装艳抹,却偏偏显得娇媚清亮,不沾半丝恶俗之气。从此,中楹审美大典上,便添上了一笔:能将最艳俗的行头穿出最纯美的效果来的,方可称国色天香。

盘子这回看得分明,暗呼:“果然是她!”却不动声色,只悄悄告诉莫非她现在的名字是阿淑。但见阿淑说完,便十分淡定地站起身,往门外款款走去。经过盘子这桌时,她轻声道:“明天霞宝生日。”也没管盘子听没听清楚,头也不回就出去了。

刚刚还“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昆仑闻言,乖乖放下小李子,顺便还帮小李子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尘,然后才大摇大摆地跟着阿淑出去了。

“啊~”大家才暗舒了一口气,便听得一个又尖又细的声音从高空钢丝上向人们抛过来,一时之间没人敢接,结果这声音就砸到了窗玻璃上,碎成九九八十一片,又弹进了大家耳朵里。大家正感觉肠和肺都给它勾出来了,这时又一个声音,追逐着前面那个声音,展开了一场彩云追月式的高空擂台赛。结果是,前一个声音高,后一个声音便再高一分;前一个声音低,后一个声音便再低一分……这样子忽高忽低,忽粗忽细,忽快忽慢,仿佛两只误入花丛中的蝴蝶,迷失了方向,粘了一身的花粉,正自乱扑乱撞。

有好事者,为此撰联两副,单道这歌声的精彩:

金主任声动北京,黄村长气贯南海,是同道中人,何分高下。
流浪歌如催泪弹,抒情曲似迷魂烟,教各方大侠,难辩东西。①

刮肚牵肠,撕心裂肺,抬头骂老天,这世界竟全无逃生末路?
夺魄索魂,捶胸顿足,舍命陪君子,大家伙须抱有赴死决心。②

黄爱国和浪子两人尚自深情对唱,这边早摔倒下了一人,谁?联都潇湘妃子的座上贵客寒天。这寒天极具音乐天赋,据说当年李叔同出家前还向他讨教过工尺谱的问题,人称周郎再世。他那个专家的耳朵,一丁点儿的音阶小失误,都能准确地捕捉到,这种全然不顾章法大耍无赖的声音,哪是他能禁受得住的?果然耳朵里渗出了一缕鲜血,人就一头载倒在地了。

【湘灵注:①为“小李寻欢”所撰,原题为“题黄村长的歌声”;②为“我是小胖”所撰,原题为“题黄爱国老师嚎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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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24 11:00:23 | 只看该作者
据说,寒天被救醒后睁开眼第一句话便是:“这中楹,怎一个乱字了得!”对于此言,盘子以为只道得中楹之表症,而未及根本。中楹,原本就是变态神钦点的首善之区,中楹的骨髓与血液,便是变态神狂欢的玉液琼浆。

盘子忽然感觉有些疲倦,为了入乡随俗,遮人耳目,他一到中楹,便选择与莫非同居,可是,两人简直就是平行线的人类典范,从眉头到心头,从手指头到脚趾头,何曾有过一个交点?常有人感慨擦肩而过的缘份太过匆匆,却不知咫尺天涯,才是真正要命的鹤顶红。或者,人走远了,便总想回到原点瞧一瞧?当然不是叶落归根,盘子还很年轻。谁说的?回顾,是为了更好的前行。于是盘子便决定去秋雁山庄走一遭。

莫非却大不以为然,他用一眼瞧你到脚根的语气说:“说一千,道一万,真正的理由永远只有一条:你想追阿淑!”见盘子未加理会,便用一眼瞧你到心尖的神气补充道:“不是为阿淑,就是为霞宝!亏了你少年时还大言不惭说什么鸿鹄之志!你的眼里心里,只装着美眉!哪里飘过鸿鹄的半缕影子!”

“知道鸿字怎么写吗?”盘子忍不住,以居高临下的口吻狠狠盯着莫非的眼珠子道。

“你居然用这么弱智的问题来羞辱我,羞辱我这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旷世书圣!”莫非气极,又想盖被子钻被窝不理盘子了,却发现他没在床上,而是在街头,只得拉了拉领结表示强烈的抗议。

“鸿者,江鸟也。”盘子悠悠道,“江边之鸟,离水那么近,谁规定它就不能偶尔冲下浪,变成水上鸟?”

“就是冲浪,也和阿淑霞宝无关!”

“笨!你不知道霞宝本名落霞孤鹜吗?鹜者,水上鸟也。”盘子不加思索冲口而出,忽然见莫非眸子晶晶亮了一下,才明白莫非本不知道霞宝是谁,正在套他话呢。

“明天戊子,百花生日。”莫非见盘子中计,得意地扬了扬那道卧蚕似的眉毛道,“那霞宝莫非是百花仙子下凡?”

“先生,买束花吧。”一位身穿灰不溜秋外套肩披灰褐色长发的大姑娘,手捧一大束深紫色野花,拦住了去路。

望着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莫非用手指头拨了下野花,漫不经心地问道:“多少钱?”

“十两银子。”清清爽爽的声音,透着不容辩驳的语气。

莫非气愤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扬了扬眉头,双手从裤袋里插进去又抽出来,又用右手驱赶了下无故中枪的空气,才找回了舌头似的说道:“这种无名小花,郊外山坡上多的是,随便一采就是一大把,你卖十两银子,你抢劫啊!”

那姑娘月淡风轻地望着莫非,居然是一副爱买不买的神气。

盘子对有着清澈大眼睛的姑娘天生好感,他伸手接过那束紫花,道:“你给她,回头记我账上。”

“你个穷酸,装什么大款!你上回欠我……”莫非正自控诉着,忽然感觉到了盘子不可置疑的眼神,不由心头一软,想了想,终于乖乖取出了银子。

“谢谢。”姑娘接过银子,望着盘子粲然一笑,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盘子望着她翩然远去的身影,拍了拍莫非的肩膀,才淡淡解释道:“她可能有急用。”

“她即便是灰姑娘,你也不是什么白马王子。”莫非忽然有些懊恼出手助美眉一臂之力的居然不是他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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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24 11:01:37 | 只看该作者
通向秋雁山庄的梧桐大道,早已是野花杂草的王国。盘子想起当年车如流水马如龙的盛况,不由长吁一声。莫非跟着盘子,深一脚,浅一脚的,不由怀疑道:“这鬼地方还会有人在吗?”

盘子没有搭理莫非,他施展出草上飞功夫,几跨步就来到了秋雁山庄牌楼前,却发现牌上大气淋漓的“秋雁山庄”四字空隙处,居然被人涂满了花花绿绿的牛皮癣。庄与野,雅与俗,如此同居一处,恰如现世的真实写照。盘子觉得那些牛皮癣个个咧开嘴向他嘻笑着,不由皱了皱眉头,身形一滞,却被追上来的莫非撞了个正着。

莫非见状却兴奋起来,有牛皮癣,必有人来,正如荒郊野岭,必有狐仙鬼魅,能够象蒲松龄笔下的书生那样,遭遇一个惊鸿回雪风流浪漫的妖女子,自然是美事一件。莫非想象着回去后向中楹那帮鸟人吹得天花乱坠而鸟人们个个口涎直流嫉妒得直欲掐死他的情景,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才笑了几声,莫非就被那显得空荡荡毫无生气的回声给吓着了。

走进山庄,茶社、茶楼等等建筑,虽然外面的金字招牌一律没有逃脱大牌楼的待遇,里面却窗明几净,室雅堂深。盘子和莫非在山庄走了大半圈,未见半个人影,便回到靠近牌楼的茶社坐下。四周静悄悄的,莺声燕声,竹声虫声,流风声落花声,在细细享受了各种天籁盛宴后,盘子和莫非决定明天再来。

明天霞宝会来吗?甚至,霞宝还记得这个她曾歌哭于斯笑傲于斯的家吗?盘子不知道,他来到现摆着笔墨纸砚的书案前,哪知道莫非却快他一步,先抢起笔来,写下了两行墨气酣畅的大字:

未曾谋面,已深知秋月其神、春风其德;
一旦并肩,愿共赏明霞不落、灵鹜不孤。

盘子也不与他相争,只静静地等他写完,方接过笔,写道:

落笔味清时,邀蓝宝阿珠喜贺芳辰,正百花齐放,屏前一聚成群艳;
霞光耀此处,忆青堂高阁中兴茶社,与众友重来,别后相思已数年。①

【湘灵注:①为九月寓言贺落霞孤鹜生日联。】

盘子和莫非再次走进秋雁山庄茶社,发现居然已有三五人闲坐着喝茶聊天了,不复是昨日空荡荡悄无人烟的模样。他们见盘子进来,便都站起身作揖寒暄。热闹过一阵后,又纷纷归座,继续原来的话题:

“那小子也不知何方神圣,居然敢提前一天,抢在所有人前头献联讨霞宝的好!”

“看落款,应该叫莫非。字倒是峻拔大气……”

“不会是谁的马甲吧?”

莫非终于忍不住了,心想:莫大爷俺向来行不改姓,坐不更名,况且依莫非现在的作为,哪里还需要冒充谁的马甲!于是,他双手抱肩傲然道:“莫非就是我,不是甚马甲!”

一阵尴尬。背后议论某人不料却给本人撞个正着时,一般都免不了这情形。好在大家都是江湖儿女,这短暂的平静与沉闷很快便烟消云散了。莫非被那几个人迅速围起来,一个嚷嚷着要和他比划比划,凭什么他头一个赠联,一个说和他的字一见钟情,非要合个影,再请题几个字,才不枉相识一场,还有一个呢,紧紧抓住莫非,一个劲地挤他的脸,嘴里还絮絮地说,我就不信不是马甲,我非把那层画皮给揭下来不可……

莫非被那人一阵揉搓,原来堂堂正正的国字脸,终于被挤成了狭长的驴脸,自此懊恼不堪,这是后话,暂且不表。却说盘子估计霞宝还未现身,趁着大伙全被莫非吸引住了的机会,便一个人悄悄踱到了茶社后厅。

后厅正中檀木桌上,压着一叠薛涛纸,盘子一时好奇,便拿起来一瞧,赫然是霞宝的笔迹:

以联结友,兴兴隆隆,一屏挚友今安在
欲说无凭,寻寻觅觅,些许相思寄给谁①

【湘灵注:①为落霞孤鹜回复九月寓言赠联之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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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24 11:02:03 | 只看该作者
盘子将下比结句喃喃念了几遍,不由心头一酸道:霞宝,你真的一点也不明白我的心?放着活色生香的盘子在眼前,你还寻寻觅觅个啥哩!

他想起以前快乐的时光,在茶馆,在茶社,他与霞宝亦步亦趋,简直就是霞宝的影子。只是盘子生性含蓄,为人讲究个不著一字,尽得风流,从来没有象小狼那样,直接打起“落霞门下走狗”的旗号,一时名噪江湖,也没有象太太那样,以傲视群雄的变态实力,堂而皇之成为霞宝的座上宾。他总是默默地关注着霞宝,她笑,他也笑,她愁,他也愁,她一时半刻不上网,他就呆呆盯着屏幕,不敢稍离半步,怕他去拿杯水的功夫,霞宝就上来了。相识不到半月,他足足瘦了十斤!可是,别人不知道,霞宝也不知道,他怎么敢让霞宝知道,怕她生气,怕她因此而拉黑了他……

那站在万人中央的霞宝,何时能够将眼光停留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那个印刻着盘子茕茕孤影的角落?霞宝外号迷糊虫,除了对联,她啥也不放心上,她可以甫出门,便忘了要去做什么,她可以一天丢两三次手机,可是,盘子是有血有肉有情有欲活生生的一个人!虽然没见过霞宝私下里与哪一个更亲近,她几乎是等距离地与围着她转的才子们相处,但盘子实在受不了心里煎熬着直想发疯的感觉,悄悄离开了秋雁山庄。

总以为时间和距离是疗伤的仙丹,可是,在离开霞宝的日子里,盘子何曾有半分一秒真正忘却了她!可笑阿淑还来提醒他霞宝的生日,那个神圣的日子,盘子怎么会忘了?

正应了那句话,合久必分。曾是江湖数一数二门派的秋雁山庄,因为一大批高手的相继离去,日渐萧条,霞宝也悄悄淡出了江湖。盘子以为,他的人生轨道里,再不会出现霞宝的影子了,谁知,那天阿淑的话,重新点燃了盘子全部的希望之光。既然大家都还记得霞宝,记得霞宝的生日,既然阿淑郑重其事地提醒他,那么,再见霞宝,该不再是镜花雪月、海市蜃楼了。

如今,盘子已站在这里了,霞宝,你在哪里?

“霞宝,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大家这么费心给我过生日,我焉能置之不理?收到你的飞鸽传书,我就赶过来了。”

说话间,茶社现任主事风之影引着霞宝走了进来。但见霞宝风采依旧,尤其是那条黑漆漆的小辫子,依然活泼俏皮地垂挂在鬓边,衬着她那瓜子脸更加白晰润泽。

霞宝见盘子直盯着她看,不觉佯嗔道:“十年来,联友们风流云散,连盘子也相见不相识了。”

盘子脸一红,正待分解,那边风之影早笑道:“盘子可是提前一天就巴巴地送贺联来了。”

“开个玩笑罢了,你急甚么!”霞宝嫣然一笑,恰如梨花绽放,她转身向盘子深深一个万福道,“多谢大才子雅赐!”

盘子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在百万雄师面前都能巧如簧利似剑的三寸不烂之舌,犹如锁住了一般,只得讷讷着伸手将霞宝扶起,无意间两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霞宝脸色微变,刹那间昨晚那个离奇的梦清晰地浮现到了眼前,盘子眼眸深邃一如梦里那个锦衣少年!盘子则敏感地捕捉到了霞宝目光冷如冰雪的瞬间变化,一时楞住了。

“盘子,你和霞宝先聊着,我出去招呼下朋友先。”风之影全然未察个中玄机,说着就走出了后厅。

“盘子……”霞宝重复着风之影的话头,眼前又亮起梦中那摇摇欲坠却救了她一命的玉盘,一时方寸大乱,心里道:天,你到底想暗示甚么!

盘子见霞宝表情阴晴瞬息交替着,不由心里头冰凉凉一片。如果目光也能杀人,刚才盘子就已经喋血当场了。难道他做错了什么?不,即使用尽天上所有的星辰来记载盘子对霞宝的心迹与情事,那些星辰也是颗颗晶莹剔透,不沾丝毫杂质的。那是霞宝有所误会了?霞宝怎么可以对盘子这颗心有半丝半缕的怀疑?霞宝呀霞宝,你到底是真迷糊,还是装迷糊?

“霞宝呢?怎么还不出来!”太太咋咋呼呼的声音横冲直撞闯了进来。

既然事情错综复杂,剪不断,理还乱,霞宝决计放下,她迅速调整了情绪,恢复了以往落落大方的模样,回头却见盘子神色迷离,心知是被自己刚才凌厉的目光给伤着了,便温语说道:“盘子,我去前面会会他们?”

盘子恍惚着点了点头,对霞宝勉力一笑道:“你去吧。我有事先走一步了。”

盘子独自一人高一脚低一脚漫无目的地在路上飘着,一转眼的工夫,就将笑语声喧的茶社远远地抛到了视线以外。天大地大,何处才是盘子的立锥之地?就这样走一段,飘一段,似乎过了一万年,盘子感觉已脱离了思维,脱离了情感,脱离了形骸,一如孤鬼游魂般在迷途上放逐着自己……

陡地脚下一绊,盘子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

“喂!你找死啊,敢毁了我的机关!”一声娇吒,将盘子毫不留情地由九霄云外拉回到了碌碌尘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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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24 11:03:49 | 只看该作者
盘子抬了下眼皮,但见一着黑色天鹅绒马甲鹅黄色绸衣裙的大姑娘,骑着匹黑白斑点相间的小马,风风火火疾奔过来,眼看就要撞到一动未动的盘子身上了,那大姑娘猛一把勒住缰绳,小马的两前蹄堪堪从盘子头皮上擦过,便稳稳地落到了草地上。

“喂!你毁了我的机关,还想装死讹人哪!”那姑娘没好气地从马上翻身下来,鞭子直指着盘子便欲发作,忽然见盘子脚上尚自流着汨汨黑血,本来就白晰的脸上更是一片惨白,而盘子居然哼都不哼一声,似乎中了机关的人不是他自己,不由半是好奇半是敬佩地看了盘子一眼,便蹲下身子,细细察看伤口,又匆匆在周围草地上一阵搜罗,拔了一大把不知什么草来,揉碎了,就往盘子伤口上抹。

盘子因对方是位大姑娘,不自觉地躲了躲脚,被那姑娘一把抓住道:“不想死,就别动!”那劲道,居然比盘子霸道了许多,即使盘子没有受伤,谅也拗不过她。

盘子只好乖乖由她摆布。她麻利地在盘子伤口上抹完药草,随手又从盘子青衫上撕下一条布来,盘子待要反抗,她已将布条包扎到伤口上了。

“看来没个一年半载的,你是不能正常走动啦!”那姑娘自顾自地说着,“嗯,看在你也算是一条好汉的份上,就让你到鹂花谷休养几个月吧。”也不征询盘子意见,直接就将盘子提起横放到马背上。那小马因驮上了盘子这么个臭男子,竟然很不乐意地腾起前蹄,一阵嘶鸣。

盘子气得几乎晕过去,心想,这是哪家的姑奶奶呀,公子偶又不是啥布娃娃泥娃娃,随你揉随你搓啊!便想挣扎起来,不料那机关上的毒显然相当凶猛,他现在居然除了喘气,再无半丝力气可动弹一下。

“把他放下!”灰姑娘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站到了黄衣姑娘面前。

“就你?”黄衣姑娘一脸不屑,她一眼就看出灰姑娘的武功底子还远远不如盘子呢,想和她过招,简直就是自找死路。她居高临下地用马鞭指着灰姑娘道,“你知道他中了什么毒?怎么治?”

“那位姑娘,你别管我!这位姑娘没有恶意。”盘子怕灰姑娘吃亏,赶紧说道,由于毒性的作用,盘子说完这些话,已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了。

“什么这位姑娘那位姑娘的,罗里罗嗦!”黄衣姑娘不耐烦地双脚一夹,那小马吃痛,便一阵烟似地飞跑起来,她的话却还清清楚楚地在灰姑娘耳边回荡着,“你不放心,大可以跟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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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24 11:04:42 | 只看该作者
“花花,你胆子忒大了,居然敢劫男色回家!”一个本来笼着手正在墙角晒太阳胡子长得垂到襟前的“大爷”,一见到黄衣姑娘和盘子,立即伸出双手装腔作势地捋了捋胡子,大惊小怪地嚷嚷道。

“快来把他搬下来!”花花没好气地喝道,“阿错,你再顽,我就把你的胡子全拔光!看你和谁再冒充大爷去。”

“不干!又不是大爷我把他弄上去的,”说着,那阿错不屑地扭了扭脸,却终于按捺不住好奇之心,又一跃而起,一股风似的旋到小马边,把脸凑到盘子脸上,细细瞅了个饱,忽然冲着盘子咧嘴一笑,啧啧有声道,“咦,这小白脸倒是个武学奇材!花花,你打哪掳来的?”

“破阿错,你再狗嘴里不吐象牙,信不信我打你得生活不能自理?!”花花边说边趁阿错因自以为打击到了她而忘乎所以的时候,一伸手一把就捋下了阿错的长胡子——原来全是假的。

没有了胡子的阿错相当英俊,国字脸庞,剑眉星目,尤其是两道目光,精气内敛,一看就是内家高手。他猝不及防地着了花花一道,倒也不生气,只是摇着头长叹道:“狗嘴里吐出象牙来,才是怪事一桩。槐花村咋就没一个头脑正常的村姑!”

“我不是村姑好吧,我是鹂花谷主人。”花花一招得手,显然大为得意。

“你那地儿也叫鹂花谷?鸟不拉屎,草不生根,全被你的暴雨梨花给毒坏掉了!”阿错终于又找到了打击花花的话题,一脸灿烂的阳光,他忽然给了盘子一个很温暖的拥抱,“这孩子就送我吧。”

“想都不用想!”花花正被气得七腔生烟,闻言理所当然地拧着道,“他现在是我徒弟。”

“你个大姑娘,收啥男弟子?可别跟那个专收女弟子的实验派青年诗人阿困学坏了。要学错大爷我,出淤泥而不染……”阿错的眼光黯淡了一下,絮絮地控诉着,忽又狡黠一笑,转身对着盘子道,“你是慑于她的淫威吧?好孩子,不怕,有错大爷在此,一定替你伸冤。”

在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妙龄姑娘间选择,盘子即使用脚跟思考,结果都是毫无疑义的。虽然那男子显然深藏不露,真功夫远在花花之上,但盘子一想到若是拜他当师傅,天天要和他耳鬓厮磨,还不如直接就杀了他痛快些。所以,他毫不犹豫道:“多谢错爱。在下已拜花姑娘为师了。”横躺在马背上的盘子,对着站马下的阿错,自称在下,颇有些滑稽的感觉。

“错爱?”花花对盘子的一语双关心领神会,笑得弯下了腰,“果然是错爱哟。”

“整天乱蹿乱跳的,小心嫁不出去!”阿错背着手,踱步回到刚才晒太阳的地方,往竹榻上随便一躺,就再不理会他们了。

盘子终于被挪到了床上,他想舒活一下刚才被小马折腾得快散了的骨架,才一伸腰,便一阵剧疼,只好作罢。这卧室显然不是花花的,因为满是刺鼻的劣质烟味混杂着浓烈的酒精味儿,让盘子一度想起了莫非。他因一时伤情,居然把莫非丢在陌生的茶社不管,也不知他会如何大呼小叫强烈控诉满腔的怨愤呢。想到一向高高在上的莫非,居然被他整成祥林嫂式的人物,盘子忽然笑了。

“又来一变态。”角落里忽然传来幽幽的一声,将盘子吓了一跳,定睛看时,一个身形瘦癯的青年男子正自恋地对镜轻抚他那几绺长须呢。

“阿困,你又在牵须了。”阿错不知何时进来的,他冲着长须男子阴险一笑,向外朗声宣布道,“槐花公社著名文学青年杨柳困童鞋,精心蓄得胡子一把,惊天地、泣鬼神,他身体力行,深情演绎了一段传奇。各位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话音未落,呼啦啦跑进来一大群男女青年,争先恐后一睹阿困风采。一时之间,小屋人满为患,里面的动不得,外面的进不来。好在声音不需要多大的空间,盘子从乱嘈嘈的男女声大合唱里,还是准确捕捉到了几句:

唇边颊畔,茅草蓬蒿胡乱生,非一日之功,令人叹服;
席上摊头,琼浆玉液如何下,乃十分困扰,让俺担心。①

可扯淡束无成,捻来几络轻忽忽嘴上皮毛,哪见得标新立异;
不剪断理还乱,好比一蓬乱麻麻杂中心事,端的是未老先衰。②

是困中意绪,暑往寒来,春风聊赠忘忧草;
或笔底神思,云生雾涌,杨柳相期追梦人。③

其中阿错的嗓门显然最为洪亮,他就着老白干,一气咏了好几联:

发作一时,弱冠风华成大体;
须知天下,几家倜傥比斯人。④

无妨立异标新,作好男儿当个性;
何必蓬头垢面,是真名士自风流。⑤

顺势而生,不由些一把糊涂,却是人前气概;
划疆且治,遥若那三千烦恼,绝非顶上功夫。⑥

阿困感觉到自己象个猴子被人耍着玩,又是恼,又是急,劈手拿过一把杀猪刀,三下两下就把胡子给刮光了。阿错见状,先是想夺刀,以为阿困羞愤得想自裁;见他只是裁须,想起了当年曹操断发立法的故事,便犹为激动,随即动员大家不要辜负阿困情义,定要痛挽那几络胡子,他自己首倡道:

下巴无奈还青涩;
老脸当时装寂寥。⑦

其他人却一哄而散了。

【湘灵注:此乃2008年4月故事,①为落霞赠杨柳困胡须联;②为瑶池赠杨柳困胡须联;③为林间姝境赠杨柳困胡须联;④⑤⑥为阿错赠杨柳困胡须联;⑦为阿错挽杨柳困胡须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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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24 11:33:56 | 只看该作者
比起某猥琐货形象正面多了,老怀大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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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24 19:18:13 | 只看该作者
好长啊。。。本宫眼花。。。。大灵真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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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24 21:22:52 | 只看该作者
我分好几天打的,所以,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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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25 10:46:21 | 只看该作者
四更,槐花村周遭静悄悄的,仿佛一切灵物皆已酣然入睡。盘子听着阿错和阿困或高或低时缓时急的鼾声,如同长江和黄河二重奏般,单调乏味。他睡的这个临窗床位原是阿错的,阿错见他有伤,不宜多动,就挤到阿困床上去了。阿困嘟嚷了声“你有病啊”,被阿错用“身正不怕影斜”一堵就不再吭声了。在中楹,盘子和莫非一个大男人同居,没想到,在槐花村,和阿错阿困两个大男人同居了,到底是进步了呵。盘子想到这里,不觉一笑。

“呀——”虚掩的大门被推开了一条缝,缝里面先钻进来一个大脑袋,向四周打量了一下,便猫一般无声地飘到了盘子床前。

“你怎么来了?”盘子终于看出是灰姑娘,不由大奇道。

“嘘——”灰姑娘小心地瞅了下阿错和阿困,见他们鼾声依旧,便用手指头竖于唇前,示意盘子低声道,“她没为难你吧?”

盘子楞了一下,才明白灰姑娘指的是花花,便道:“她现在是我师傅了。你放心。”

“切,我哪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灰姑娘忽然恼了,红着脸一甩头,那灰褐色长发便如波浪般起伏了一下。她细细打量了四周,没话找话地说道,“你喜欢上她了?”

盘子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灰姑娘本是无心一问,见盘子这般情景,简直是坐实了的样子,便怒道:“你喜欢霞宝,喜欢阿淑,喜欢湄湄,现在又喜欢花花了?你个花心大萝卜!”

“花心,杀!”阿错的大嗓门吓了两人一跳,他们转眼望去,只见阿错翻了个身,又继续打起呼噜来——原来是梦呓。两人同时稳了稳心神,灰姑娘又道:“莫非发烧被隔离了。”她见盘子一脸关切,便安慰道:“不用担心,听说护士长拙儿对他挺关照的。结果查出来了,他也不过是个小感冒,本不用住院的,却赖着不走。”

“他个禽兽!”盘子恨得牙痒痒的,一激动,那伤口便抽筋似地剧痛起来。灰姑娘赶紧取出手帕替他擦了擦汗,一边道:“你还喜欢拙儿?”

“不是。”盘子赶紧抵赖,露出一脸正气道,“现在H7N9疫情如此紧急,莫非怎么可以浪费有限的医疗资源呢?我这是义愤!木有半分半毫的私情。”

“你这里太脏太臭了,亏你们还睡得下!”灰姑娘坐了一会儿,猛然看见窗外远处露出了一大片鱼肚白,便起身道,“明晚我还来,给你换换被单什么的。”

“千万别,”盘子摇摇头,不想灰姑娘为他劳累。灰姑娘本已走到门前,闻言回头冲他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随后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门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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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26 11:07:56 | 只看该作者
“你让那个小灰灰白天来吧。”花花今天一身雪白的纱裙,与黄衣时的俏丽活泼相比,更多了几分清新淡雅。她正细致地给盘子换着药,原来这丫头静下来的时候,便如同秋水般纯净可人。

盘子本来正盯着花花长而密的眼睫毛出神,闻言一惊。花花敏锐地感觉到了盘子的变化,便促狭一笑道,“你以为你真有那本事能瞒得过老奸巨滑的阿错阿困?”

盘子扫了阿错阿困一眼,阿错若无其事地捧着本书,外面包着一层厚厚的书皮,这书皮原本显然应该是白色的,现在已给翻得变灰黑了,上面歪歪斜斜写着六个黑色大字:绿色健康书籍;阿困则半闭着眼睛,两只手交替地做着两个动作,口中喃喃自语,似乎正推敲着什么。

“这本书,记载了暴雨梨花剑术与毒术的全部精髓,你拿去看吧。”花花取出一手抄本来,递给盘子,见盘子有些困惑,便解释道,“我最近忙,没时间亲自指点你。”

“忙着泡帅哥吧。”阿困冷不防地扔过来这句话。

“你管我呀!”花花立马没好气地白了阿困一眼,转过头来对盘子说,“反正你和暴雨梨花有缘呢,自然看得懂,无缘呢,教你也是浪费时间。”

盘子很失望地望着花花,那是即将被抛弃的小动物望向主人的灼灼目光。花花终于有些不忍了,便安慰道,“剑术呢,你本有良好的底子,深入应该不难;小灰灰也是用毒高手,你不懂的,可以问她。她留在你枕边的那个手帕上,有克制你体内毒气的解药。”

“小灰灰有克制暴雨梨花毒的解药?”盘子一惊,这个该是花花的大忌吧,怎么她轻描淡写的,莫非早有阴谋?

“胡说!克制暴雨梨花,谁有这么大胆子!”花花生气了,见盘子有些不安,语气便软下来道,“你中的暴雨梨花毒,那天我早帮你解了。你不知道你的体内另有奇毒?”

盘子感觉象拍穿越剧一样,云里雾里,天马行空,十分离谱。花花见他不信,便叹道:“可怜的人,幸好遇上了我。要不,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阿错忽然咳了一声。花花见状,更加得意洋洋地说道:“这位自称错大爷的,就是看中了你体内的奇毒,想研究一番。亏他想得出来,说你是武术奇材,嘿嘿,想骗我?”阿错闻言,翻了下白眼,便继续埋头于他的宝书中了。

盘子过电影一般,迅速将近年来接触过的人物,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还是没发现谁会对他下毒手。再说了,盘子平时无痛无痒的,怎么可能身怀奇毒?但花花说得如此煞有介事,应该不是空穴来风。哎,管他呢,如能长在温柔乡里,即使让他立即就毒发身亡,盘子也觉得无所憾。问题是,霞宝不在,湄湄不在,拙儿不在,偏偏花花也要走。苍天哪,你这是对天才盘子羡慕嫉妒恨吗?

“切,胆子这么小。”花花见盘子脸上表情阴晴不定,以为他害怕了,便很不屑又很不高兴地说道,“有我呢,怕什么!再不济,还有阿错,我的徒弟,他敢见死不救?”

阿错闻言,很有范儿地做了个捋胡子的动作,却猛然醒悟胡子早给花花揪光了,只好干咳了几声,算是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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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27 08:38:40 | 只看该作者
小梨子和俺表现很暧昧的哈

腋毛困那猥琐家伙,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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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5-1 20:39:03 | 只看该作者
灰灰才来半天,阿错阿困窝里那单身大男子宿舍所惯有的风格韵味便得到了彻底的改变:门和窗户都擦干净且全部打开了,新鲜的空气长驱直入,原本充塞小窝的酒味烟味臭汗味等各种杂味统统被驱逐出境了,乱堆乱放的杂物都整整齐齐的,各就各位,一如即将接受检阅的队伍,插在空酒瓶里摆放在盘子床头柜上的茉莉花,正用她淡淡的香味,低调然而却十分毅然地占领着整个空间。

“什么?约法三章?”阿错和阿困一脸的惊诧:有没有搞错,这可是他们的窝,恒古以来专属于他们的领地!

“是的,约法三章。”灰灰一边收拾着唯一一张桌子,在上面一一摆放她用大竹篮子带来的饭菜,一边十分淡定地回应着他们俩的反问,“室内禁止喝酒、禁止吸烟、禁止将有异味的袜子衣服等物塞到床底下。”

“凭什么?凭什么我们要听你的?”阿困犹自傻乎乎地发难,嗅觉比他灵敏的阿错却早发现了猎物,他立马跑过去,揭开碗盖,一碗黑里透红的五花肉所特有的香味夹杂着干豆角的清香、八角桂皮的醇香,迅速向四周弥漫开来,终于也引起了阿困的注意。

阿困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睁开眼睛,望着灰灰问道:“这东坡肉烧得十分地道,火候再大一点,太熟;再小一点,太嫩。颇见功夫呀!你从哪买的?”

“我自己烧的。”灰灰头也没抬,径自端起那碗鱼头汤,放到了盘子床前。

“嗯,肥而不腻,甜而酥糯,最重要的是,还有绍酒的醇味!”阿错等不及,早抢了几块东坡肉在嘴里,正自咂摸着滋味。对于天天吃惯了方便面以及各种速冻食品的阿错和阿困,这无疑是特贡王母瑶池的极品美味。阿困当下也顾不得斯文,立即与阿错划疆而治,将一碗东坡肉和平瓜分了。

终于汤足饭饱,阿错很享受地坐床沿上剔着牙,阿困则兴犹未阑地问道,“鱼头汤汁液稠稠而腥味绝无,荷香叫花鸡外脆里嫩,香酥可口……这都是谁教你的?”

“负棺人。他不肯收我做正经弟子,只愿意教我这全套厨艺,说反正是小道,随便指点我玩玩罢。”

“那个破棺材?他居然还有这一手?”阿错啧啧了几声,很爽气地说道,“那你不妨一一做来,让我和阿困帮你好好检验效果。我们两个天下第一美食家,”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随即修正道,“我第一,他第二,一定会不遗余力帮助你实现天下第一厨的梦想。”

“你们都不听我的,我干嘛要做了给你们吃?”灰灰把碗筷一一收拾进竹篮子,顺势将桌子抹干净。阿困见状,马上站起身,自觉按她的指示,将桌子摆放到角落里。阿错则说:“这都啥大事呀?不就约法三章嘛,只要大爷们开心了,别说约法三章,就是三十章,三百章,都没问题。”他顿了一下,强调说,“反正偶也得戒酒了,医生都说好几遍了,想活命,就戒酒。不过,那位阿困童鞋,倒是很善于阴奉阳违,你得留意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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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5-3 11:16:12 | 只看该作者
“错大爷,”小灰灰在槐花村头找到阿错时,他正对着一群傻乎乎的村汉村姑们吹得日月无光,鬼神失色,见小灰灰如此恭敬,立马翻了翻白眼,摆出一副我才不入你圈套的姿态,嘟嚷了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村汉村姑们一哄而散。阿错为着自己的幽默天才又开始自怜自惜起来,小灰灰却未加理会,径自没精打采地在草坪上坐下来,叹了口气。阿错不由大奇道:“盘子欺负你了?”

小灰灰摇了摇,依然愁眉不展地托着腮帮子。阿错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便道:“你注意到那小屁孩照片没,阿困长年挂在自己床头的那张?”

“哦,那个小帅哥,”一提起那张童星照,小孩子那晶晶亮赛星星的眼眸子便在小灰灰眼前一闪一闪的,“阿困小时候长那么水灵可爱。”

“嘿嘿,阿困哪有那么好的坯子?那小屁孩子是浪子。”

“不可能!”小灰灰觉得阿错事事欺负阿困,实在有必要为阿困主持下公道了,“那娃娃灵秀,阿困清癯,他们才象呢。”

阿错又是嘿嘿一笑,他很神秘地附耳对小灰灰说道:“浪子少年时仗着自己长了个潘安样,到处招花引蝶,惹事生非的,阿困羡慕嫉妒恨有余,那天糊涂劲儿一上来,便趁着浪子被几个女子灌醉了酒的时候,给他动了大手术。”他见小灰灰犹自不信,便继续说道,“其实呢,毁人,即是成人。浪子给阿困这么一毁,悬半空中的心不就落到实地了?马上乖乖嫁人。要不然,还真不知道那小屁孩子要闹多少风流雅事出来呢。”

小灰灰觉得阿错分析得也有点道理,便点了点头。阿错得到了鼓励,便更加得意忘形起来,道:“你那宝贝盘子也须得阿困修理一下,就好了。”

小灰灰横了阿错一眼,正色道:“不许你们欺负盘子哥!”

“那你对着我唉声叹气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阿错又翻起白眼来。

“盘子哥体内不知是何毒,我对它只能有所控制,不能完全根除。”小灰灰眼汪汪地望着阿错,很失望地说道,“听说你们槐花村高手如云,怎么没见几个呀?”

“槐花的事,不勉强。”阿错摸了摸刚长出来的胡子渣渣,摆了摆硕大的脑袋,道:“盘子体内的毒嘛,确实很麻烦:他明明是禽流感,但一丁点儿禽流感的症状都没有,奇哉怪也。”

“胡说,盘子怎么会是禽流感?”小灰灰气愤极了,听说过衣食住行赶时髦,没听说过中毒生病也要赶时髦的,便欲学花花的样子,去揪阿错的胡子。

“你不知道盘子是喜鹊化身?”阿错自然不会让小灰灰沾到一星半点,他一跃而起,同时又安慰小灰灰道,“你放心,那禽流感在他身上,貌似和他相敬如宾,犹如互不侵犯的同盟军。他之所以大病特病了一场,一者是暴雨梨花毒本身霸道十足,二者是他中毒时偏偏心死了。结果就如同婴儿误喝鹤顶红,没死已是大幸。有你和花花助他将养,他很快就能康复。”

“盘子体内之毒是禽流感元神,可千万说不得啊。”阿错忽然正经起来,望着小灰灰意味深长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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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5-4 10:21:54 | 只看该作者
“不好了!”一个村汉疾奔到阿错阿困的小窝门口,上气不接下气地向阿错汇报道,“莫非他们杀过来了!”

“为什么?”

“他们说,你软禁了盘子,他们要替天行道,讨还盘子。”

盘子一听,笑道:“才多大点事儿,看你急成这样,我去解释一下。”说着就要起身。他经过花花和灰灰的精心治疗,又仗着本身功底的深厚,已经复原了大半。当然那个体内奇毒只是得到了一定的控制,根本无法彻底铲除,这些内情,他自己并不知道。

“你以为你现在说句话会管用?他们就不会认为你受到了威胁,言不由衷?”阿错看都不看他一眼,盯着那个村汉问道,“他们从哪条道来?”

“从泓水而来。”原来中楹村和槐花村只隔一条泓河。这泓河水面极宽,水流又急,水深更不可测,因此平时根本无人摆渡。莫非他们居然选择走水道,阿错不由得哈哈大笑。忽然他又想了什么,问那个村汉道:“花花和小灰灰哪里去了?”

“到山里面采草药去了。”

“好,你马上命令所有村汉到泓河岸头集合,村姑们一律回避。”说完,阿错和阿困一起走了出去,见盘子也准备跟随,便制止道,“你还是呆窝里吧。”

河面上,几艘大船正破水而来。打头一艘船楼上挂着一条大红横幅:“还我盘子!”下面站着几个人,依稀可辨是莫非、山如是、黄爱国等人。

“趁他们还在渡河,我们给他们个迎头痛击?”阿困提醒阿错。阿错却摆摆手,胸有成竹地说道:“不行。真理在我们这一边,我们自始至终坚持光明正大。”

莫非他们终于靠岸了。虽然船大,但风大浪疾,还是有不少晕船的,一上岸,便瘫倒在地了。莫非小山他们赶紧声嘶力竭地整队。

“我们打吧?”阿困忍不住了,这可是又一个天赐良机。阿错摇摇头,道:“他们远道而来,疲惫不堪,我们这时候打击他们,胜之不武。”

终于等莫非小山他们充分休整好了,阿错才命令村汉们动手。村汉们刚刚准备放手一搏,阿错就反复强调村汉们不许对中楹村姑动手,不许对老弱病残动手,不许对已经口头认输的动手。如此一来,村汉们束手束脚,处处被动挨打,几乎溃不成军了。

莫非他们几个趁机直扑小窝。盘子一见莫非他们,立即解释事情原委。莫非和果实面面相觑,难道他们误会阿错了?小山却说:“阿困会动脑部手术。他给浪子动手术,结果浪子从美男子成了猥琐男;估计他也给盘子动了手术,聪明伶俐的盘子现在变傻啦!”

“你才傻了呢!”盘子大怒,跳起来要揍小山。小山命令莫非和果实一起协助他捉拿盘子,见莫非和果实犹豫着不动,急道:“偶是新当选的中楹第一帅,你们敢不听军令?”

“切,你那帅,是帅哥的帅,可不是元帅的帅。”果实抗辩道。莫非却道:“帅哥的帅和元帅的帅,确实同一写法。”

盘子感觉他们不可理喻,便想夺路而走。小山急道:“不能让他出去动摇军心!我们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莫非三人合力将盘子擒住,盘子死命挣扎,同时破口大骂。莫非他们只好将盘子捆起来,堵上嘴,又怕外面的人看到怀疑,便把盘子裹到被子里,挟了出去。

“哪有你这样领兵打仗的?”这边阿困看着那些只有招架之功再无还手之力的村汉,气得用眼珠子盯着阿错的眼珠子,道:“你故意放水!你想让他们把盘子抢走,你怕盘子和你争花花!”

阿错无暇顾及阿困的情绪,因为槐花村汉们实在支撑不了多久了,可不能让他们当莫非他们的俘虏,便指挥村汉们紧急撤离。
19#
发表于 2013-5-4 22:16:59 | 只看该作者
有宋襄公风范,人品值得表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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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5-5 10:42:09 | 只看该作者
路人狼 。。求增加戏份,默许LZ对俺潜规则

另:某ID应为”落霞门外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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