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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汪懋麟:茗粥·绿雪·名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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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2 16:10:3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汪懋麟像》卷,清,禹之鼎、恽寿平绘,纸本,设色,纵30.8cm,横185.6cm。

作者:蒋星煜


    清初康熙年间,以诗文称著的名家有一大批,对于汪懋麟(1640-1688),我最初并没有注意。发现康熙刻本朱素臣《西厢记演剧》之后,觉得改编的手法比较高明,出数略有精简,唱词则仍基本保存,但主唱者颇多变动。应该说还是比较完整地保存了王实甫原作的面貌与思想倾向的。为何如此处理,朱素臣未作任何说明。而汪懋麟则在每出戏后对朱素臣的唱词变动作了详尽论证。可见汪、朱二人是经过交流而取得一致的。我因此决定研读汪懋麟传世的《百尺梧桐阁集》和《百尺梧桐阁遗稿》,希望看到他关于《西厢记》或其他古典戏曲的论述。结果并无所获,观剧诗有数首,但主演者、剧名均不详。不过在无意中,却发现了他的许多品泉、斗茶的诗文。
   
    汪懋麟对茶的爱好可以说罕有其匹,王士禛的《北部汪蛟门传》记载了此人将逝之际的情况:“既得疾,弥留。令洗砚磨墨嗅之,复令烹佳茗以进,自谓香沁心骨。”真可谓终其一生嗜茶之癖迄未稍忌。
   
    值得注意的是,他有时称茶为“茗粥”,这似乎又是把饮茶作为唐宋时代的风尚予以继承的一种提法,因为唐宋时饮茶的方式方法和清初完全不同,蔡襄《茶录》有“茶少汤多,则云脚散;汤少茶多,则粥面聚”之说,而苏轼也有一首诗说:“偶为老僧煮茗粥,自携修绠汲清泉”。清代饮茶已是冲泡而不煮了,所以一般人就不再称之为“茗粥”了。汪懋麟虽不一定似唐人那样煮茶,但是对唐宋时期饮茶方式,颇为感念,所以饮茶时常发怀古之情。
   
    他的《三月晦日漫兴五首》中有句云:“洗砚微吟自在时,烹来茗粥不嫌迟。”他在自感最潇洒的时候,称饮茶为“茗粥”,语中颇带快慰。到海陵水绘园会晤冒巢民时,冒巢民送了他绘画与岕茗(岕茶),他写长诗答谢,也说:“水绘庵中得真赏,我欲扁舟访溪澳。花浓水曲莺乱啼,细话春窗烹茗粥。”
   
    在另一篇传略中有这样的文字:“而先生一持以公,门绝请谒,退官时偕二三故人论文讲道,茗粥一设,庭户萧然。”这是把“茗粥”和酒肉作对比,认为清官还乡后,故人相聚,仅设“茗粥”,两袖清风的高节,已在不言中。
   
    汪懋麟没有做过尚书、侍郎等高官,地方向宫廷进贡的名茶皇帝即使分赐群臣,也轮不到他。但他确实品尝到了许多好茶,有的还是知名文人亲手制作的。他的《藏天水记》开头就有这样的话:“居士斋居读书之暇,品泉斗茶,稍自娱乐。好事者以四方名茶相饷。”这里的“好事者”,不是好生是非者,而是和汪懋麟很谈得来的那些人。例如官位不低的王士祯、宋琬、田雯、施闰章等人,还有明代遗老方文、冒辟疆、龚贤、邓汉仪等人,汪懋麟与他们的交往都相当密切。
   
    产于宜兴的岕茶,乃是他比较喜爱的品种,他到海陵访冒巢民时,冒送给他的就是岕茶,诗云:“洞山华蕊原最珍,分饷正值春泉熟。”岕茶产之于“洞山”也。
   
    就在他答谢冒巢民赠茶的诗中,他念念不忘施闰章任江西布政司参议时赠送给他的名茶敬亭绿雪,进而认为冒巢民的赠品可与“宣城绿雪同芳馥”。诗中还作了夹注:“尚白大参自制绿雪茶见贻,最佳。”尚白是施闰章的号,大参即指参议之职。施闰章是宣城人,宣城敬亭山风景绝佳,敬亭绿雪为其特产。施闰章对“茶”也是内行,能“自制”,汪懋麟认为这是他品尝过的名茶中“最佳”的。
   
    汪懋麟曾在南京秦淮河畔与施闰章过往甚密,并写过一首《尚白大参以敬亭绿雪茶见饷简谢》的长诗。这首诗内容相当丰富,他回忆了自己曾慕敬亭山之名,前往旅游,向寺庙中的僧人索取佳茗;“华蕊浮轻圆”,那是敬亭绿雪初冲泡时碗面上的情景;随之僧人向他谈了最近山上绿雪茶产量不多,因为官府随时索取,有势力者巧取豪夺,种茶户应付不了……
   
    汪懋麟爱茶,但对水之重视较茶更有过之无不及。尤其难能可贵的是他能不辞辛劳跋山涉水进行实地勘察。康熙十七年(1678)暮春,他花了16天时间,游览了“西湖南北诸山”,他自己说“在水之日较在山为多”,实际上重点集中在石屋、蝙蝠、王乳、射旭、通江、圜公等13个洞,而“呼猿为最怪,龙泓为最奇”。泉则有甘露、真珠、梦泉、茯苓、六一等,“虎跑为最甘”。井则有葛洪井、郭璞井、窥神运龙井、白公茶井等,“龙井为最冽”,池则有金莲、如意、金鳗等,“万工池最旷”。他对于南北诸山的名胜古迹都没有注意,他的旅游目的颇为明确,就是比较各处的水源,作为品茶时的必要选择。
   
    他到济南,亲口品尝了趵突泉,成诗一首:“荇藻冬犹绿,烟波晚最妍,倚栏怀陆羽,恨不到池边。”深为唐代茶圣陆羽未能品尝趵突泉而遗憾。
   
    在扬州故乡时,凡是亲友从江南来,他常托他们带惠山的泉水,但茶天天要品尝,往往仍难以为继。他想出了两个办法,一是外出旅游,一定带上容器,遇到好的泉水就装满带回;二是六月间大雨时,多准备盆罐储藏雨水,妥为保存,他“试诸名茶,色清而香发”,似乎也不比山谷间名泉差多少。
   
    后来到了北京,一住就是12年。这使他十分苦恼,因为雨水少无法存储,而井水也往往苦涩难入口。但他是善于自我宽慰的人,想到在故乡的品茶之乐,仍觉得上天待他不薄,所以说:“今家居有河水可汲,名泉可求,天复厚之以雨泽,近取诸檐楹,不费一钱,所以待人者良厚”。

来源:文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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