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的对联

一代宗师

来源：《 京华周刊 》（2011年第12期）
作者：亢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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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登辉被起诉是最近引起震动的事情，好象震动还不限于台湾。有人马上追问内幕，内幕就算有，咱们也不可能确切知道。不过可以先下个故弄玄虚的结论：此事既简单又复杂，简单到只是个单纯司法案件，复杂到远远超出司法、政治，波及到过去、现在和未来。其实，台湾这个海岛本就既简单，又复杂。
    我在这里想谈谈复杂的事情，不是李登辉的复杂，是台湾的复杂。这本是个自不量力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好在被我找到一副奇妙的对联，因而有了头绪，增了趣味。这副奇联是──
    吴敦益助吴敦义，邱毅赢定邱议莹。
    一副七言对联竟然包含了四个台湾人名，而且运用谐音构成逻辑关系，首先在外观形式上让人叫绝。如果愿意深入其中滋味，会品到更浓郁的台湾。
    四个人名分别是吴敦、吴敦义、邱毅、邱议莹。
    吴敦义现在当然最有名，是现任“行政院长”加马英九的竞选搭档，更上一层楼的机会可望又可及。邱毅是国民党籍“立法委员”，媒体曝光度超过吴敦义，因为他本就是电视名嘴，曝料天王。邱议莹是民进党籍“立法委员”，号称“漂亮宝贝”。她在政治人物里的确算美女，不过是个剽悍的美女，不仅在“立法院”里言语泼辣，还打过国民党籍同僚的耳光。邱议莹多年单身，像是要步民进党诸多女前辈后尘，不料今年4月她嫁了，夫婿是高雄市副市长李永得。
    在四个人当中，大陆同胞最陌生的，大概会是吴敦，但此人其实是最有趣的一个。吴敦比吴敦义小一岁，出生于1949年这个分界点，公务员家庭，却不走正道加入了竹联帮，又被军情特务系统吸收，还是“为党国效力”。1984年发生了震惊世界的江南遇刺案，写出《蒋经国传》的作家江南在美国被枪杀，杀手便是吴敦和他的竹联帮同伙。此案内幕被传得扑朔迷离，一般人以常理推测主谋是国民党特务系统，甚至蒋经国本人。吴敦因为此案被判无期徒刑，后来经过减刑，关了六年多出狱了（这刑减得也忒狠了）。出狱后，他摇身一变进入电影业，成了影视大亨。他为“乖乖虎”苏有朋打造作品，为贾静雯当推手还跟她传绯闻，又频频启用周杰伦，拍出《大灌篮》和《刺陵》。
    这样，对联的内涵和外延便丰富到“说都不会话了”。“吴敦益助吴敦义”可以理解为演艺圈大多支持国民党，也可以说明历史上国民党跟黑道江湖的复杂关系，这关系早在国民党退守台湾前就一言难尽了。孙中山曾是洪门大哥，蒋介石曾是青红帮弟子。到了台湾，吴敦效力的竹联帮等帮派还跟在大陆一样，与政治脱不了干系，追求践行着民族主义、意识形态。对于当年的江南案，吴敦的说法是“那时觉得此事没有一点儿不对”，就是“为国为民为领袖”。到了李登辉时代，这种政坛和江湖结合的办法变成了“黑金政治”，算是“与时俱进”。
    “邱毅赢定邱议莹”当然是泛蓝阵营的愿望，两人都是“立法委员”，国民党不仅希望在“立委”选举中继续保持过半议席，压过民进党，更不能输掉“总统”。即将到来的“总统”和“立委”选举首次合并在同一天举行，明年1月14日，吴敦义要协助马英九和蔡英文对决，邱毅等国民党“立委”侯选人也得跟邱议莹等见真招。
    说起来，邱议莹确实代表民进党的形象，集亮眼的外表和凶悍的作风于一身。邱毅却是国民党里的异数，他奋不顾身的勇猛很像个国民党里的“民进党”。最近我看到更有意思的事情，就是邱毅还在微博里持续关注药家鑫案。
    想在这篇文字里看到李登辉内幕的人一定失望了，而且我估计，我的叙述在有的人眼里比较清晰，有的人看完后更觉着乱了。无论你觉得清晰还是乱，我都想说：这，就是台湾。

沈虞

对联中的人名很是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