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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已故武术家赵道新:中国武术没有前途,必将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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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5-17 18:05:0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编者按:赵道新先生1908年生于天津。自幼聪慧,幼嗜武艺,习形意八卦拳,系“传统武术界”的成名人物。本文系赵晚年结合自身经历和见闻,对“传统武术”作出的反思。1990年,赵道新先生去世。

赵道新先生访谈录

第一天


黄(黄积涛):(在简短的问候之后)现在,社会上的一些声音很刺武术家的耳朵。比如问:李连杰是不是“花架子”?依霍元甲当时的功夫真能打败现代的拳王或搏击冠军吗?等等,你怎么看?

赵:我早就没有精力和兴致去验证或判断某个人的格斗实力了。其实,几百年来,偌大个中国拳界就已经无力对拳手的技击本领进行公正、合理的评价与比较了,宣传已代替了较量。但问题是,李连杰先生是学院武星的典范,霍元甲先生是民间拳师的象征,对这两位人物的议论可以引申为目前社会对学院武术和传统拳术所包含技击性的不信任。或者说,对现存的中国功夫的现代社会价值的怀疑。正因为我们的武士和武术界久已习惯于只能听到一种声音,故而,异己的观点便习以为常地觉得“刺耳”而不假思索地一律抵制和压制了。

黄:可是,中华武术历史悠久,源远流长,博大精深,乃中华民族优秀的文化遗产和瑰宝。这一点是不容质疑的,已经得到了中国人民及全世界人民的公认。

赵;这一观点,你可能是从书上看来的,也可能是从别人那儿听来的。而你看的那本书也是从其它的书上抄来的,告诉你的那个人也是从另一个别人那儿听来的。对于这些诸如此类长期人云亦云的说法,有的人觉得天经地义,有的人因畏惧某种无形的恶势力而“难得糊涂”,但是,真理却不一定在多数人手中。如果你没有在世界范围进行过普查或民意测验,怎么能说“得到了全世界人民的公认”了呢?在你那个“不容质疑”讲出来以前,怎么能够肯定我不会说出完全相反的例证呢?

黄:难道中国的武艺不具有悠久的历史传统吗?不是我们民族的精神和文化的承脉吗?

赵:这要看历史上的武艺与现实的武术到底是不是一回事。让我们考察一下十三世纪以前中国流行的手搏、角抵、相扑等技,再来观察一下现今大陆时兴的少林、武当、长拳等术。可以看出,中国拳术的名称未改,承载她的土地未动,传袭她的人种未变。但是,整个拳术体系的模式、内容、观念和方法,除了那套传抄的阴阳五行八卦说,早已背离了自我,面目全非了。说她发展了也好,退化了也罢。原始的祖国格斗文化遗产与其说被她的后裔所继承,倒不如说与今天国外盛行的各种搏击术很近似。那么,谁更有资格追本穷源号称“源远流长”呢?再者,格斗是人类原始生存的本能。中国嘉峪关黑山湖附近春秋战国时期的石刻上画有30人练武的场面,而公元前两千年埃及墓穴的墙壁上同样画着扭打的情景。就是说,“历史悠久”也不是唯有中华武术才能炫耀的专利。可是,武术为什么总爱炫耀她的历史呢?一个二五眼的拳徒总爱把“当年我师傅怎样”挂在嘴边;国际市场上的“力巴头”也爱不厌其烦地向洋人讲解“我们古代的四大发明”。实际上,昨天的贡献代表不了今天的优越。年幼的计算机是古老的算盘所不能匹敌的。然而,这似乎显露出一种心态。以昔日的荣耀来掩盖今日的空虚,以过去的强盛来弥补现在的缺陷。一位衰微、垂死的老人会频频想恋和絮叨着他或往日美好的时光,中华武术多年来的怀旧、寻根又说明了什么?

黄:中国历代都有数不清的人从事武术,人才济济。而且中国有成百上千十拳种,各具特色。您总不能说中华武术的内含不够“博大”吧?

赵:古时鲁国人举国都穿儒服,可只有一个儒者。现代的中国有千百万人各自拜倒在如林的门墙之下,可谓详洋大现,可有多少人能够学以致用、在一生的事业上获得了成功?世界上绝大多数运动,尤其是像足球那样达到全盛的运动,参与者是由比例很小的运动员和比例极大的球迷所构成的,而中华武术人员倒挂,习武者多而观众少,可习武者的一般水平又够不上运动员。那些家中摆放着刀枪剑戟的人;那些在公园里一边转着腰一边海阔天空的人;那些在武馆或操场闻教头的口令而起舞的人,他们究竟算是拳手还是拳迷?他们有多少人能划入你的那个“博大”圈子之内呢?值得忧虑的是,这个圈子内的人数正在急剧地减少,因为现在的社会能使青年人发泄活力的方式明显增多了。好了,我别无所求,只请你在每次“博大之梦”醒来时清点一下人数,看一看青年人在武馆的多还是在舞厅的多?是观看套路表演的多还是看足球的多?另外,中国千百个拳派都宣称自己是独特的,有效的,但有几十拳种及其拳技能够称得上在人体格斗运动领域内具有新颖性和实用性的创造?有几种训练能够革命性地改善人体搏斗本能的发挥?由于中国的版图远大于拳术交流的范围,况且拳士多祟尚保守、隐居,以闭塞信息的流通来维持神秘感。长此以往,拳术中同一种概念、原理和方法就会有许多让人记忆不住的叫法,就会有许多被生搬硬套上的哲学道理,就会有许多与攻防无关的门派内稀奇古怪的仪式动作。假如能刨除这些固封闭、宗派等因素所孳生出来的“重复发明”,以科学的方法进行归纳,中国的武术就立刻不显得那么宏大了。而“不那么宏大了”的国术的修持者们,一旦遇强敌决战,便千篇一律地变成了“拳击+侧踹+抱摔”,甚至变成了村夫打野架。此时此刻,中华民族上千种拳术哪里去了?这虽不敢说我们的“瑰宝盒”内装殓着“空虚”,但起码不该说是如此的“博大”了吧?

黄:如此说来,中华武术也不那么“精深”吧?

赵:不,武术与中医学都在运用先秦的哲学,这些东方神秘主义的哲理对自然与人生都产生过意想不到的启示,不能说不够精探。但是,从古至今,混迹拳术这一行当的人,其平均文化修养、素质和水平是否超过常人?如果不是这样,那如此“精深”的文化遗产怎么能被长期地理解和传袭呢?两千年来,儒学在常人中变成了儒救,“精深”的武术在武夫手中怎能保证不被庸俗化呢?此外,能集中体现武术精深的拳术理论在中国拳坛的地位如何呢?一个不学无术的斗拳老手,一个弱不禁风的武学专家,他俩你如何看待?无疑,前者是宗师,后者是牙婆。曾记得,体育强国苏联的优秀选手身边总要有力学家、生物学家、营养学家等专家来亲临指导。而我们的勇士则爱挥拳宣言:“不懂什么拳理照样能揍人。”原因只有一个:我们武术中的那些来自古东方哲学和初等物理教程的支言片语已经“精探”得不食人间烟火了,它是一面使人颇感深邃,耗毕生精力亦不能穷尽的广告招牌,但条件是只有借拳脚暴力的庇护才得以信口开河。

黄:您所说的太偏激了,也许还有点片面。不知道这是来自您对中华武术的失望、鄙视,还是逆反心理?我们看待中华武术应从整个人类社会的各个方面进行全面的分析研究,而不是只提取其阴暗面。

赵:准确地说,这来自我对中华武术的热爱。请问,爱武术的人就一定要全盘肯定武术吗?医生指明严重的疾病是不是对病人的爱呢?

黄:这要看病人是不是患的不治之症。

赵:难道今天的中华武术已患上绝症了吗?不可救药了吗?要么,干嘛这么忌讳听到自己的弱点和病因?于嘛那么害怕摘掉假面具呢?爱,至少有两种表达方式,一种是对父母的爱,即忠顺、自谦和体谅,另一种是对儿女的爱,这需要直率的训导和剖心的点拨。关键是,你把武术当成你的家长和偶像,还是拿来用作提高人体某种能力的工具?中华武术她今天需要奉承还是批评?倘若两者她都需要,我想地听过太多的信徒太多的“拜年用语”了。为了全面起见,她也该听听偏激而又片面的初诊了。

黄:但是,有许许多多的武林人士很难接受与忍受您这种表达爱的奇怪方式,他们不会理解您为什么“作为中国人还骂中国拳术”,他们会认为您是个怪人、叛逆或危险分子,有些人可能还会来找麻烦。

赵:是啊,或许中国武林最大的缺陷就是从来不承认自己有缺陷,一场学术争论很快会转变成一次人身的攻击和迫害。然而,一名拳术高手或其它运动项目的优秀选手在全国或国际大赛上失利后,会向一个斥责他的观众、评论员或指导者提出挑战或进行较量吗?不会,只有那些不开化的善男信女才会以行动疯狂地铲除异教徒。虽然这股长期游荡在中国疆域内的无形恶势力远不及中世纪罗马教廷那般威风,但中国许多拳师和武术工作者,忧惧1600年意大利鲜花广场烧死布鲁诺的那把火在当今的中国武坛上会重新点燃。所有这些只说明了一个事实,目前,中华武术的主体已经脱离了技击术、脱离了艺术,脱离了哲学,只留存下了信仰,走入了宗教。

黄:传统的拳术体制确带有宗派色彩,但并不是宗教。这毕竟不同于佛教、道教、儒教,也不似基督教、伊斯兰教、东正教。

赵:你所提到的这些著名的古教毕竟与近代的宗教不同了。近代宗教的一个特点是趋于小型化。自清代以来自莲教、八卦教、一柱香教、天理会、一贯道、义和拳等等袖珍教派如雨后春笋。同时,也是武术派系多分化、小型化的高峰时期。而近代宗教的另一个特征是它不像以往的宗教那样以神话,历史和哲学观念作为经典,以人或人格化的神作为偶像。近代宗教崇拜无形自然的神秘,并喜爱与某种实用的技艺相结合,这样,某种信仰与格斗术结合便形成了五花八门的拳术;某种信仰与养生术结合便形成了气功。同样,武术被枪炮取代了军事舞台的主角地位,还未转化为充分发泄人类某种情绪的竞技体育的空虚、迷茫时期也非常需要信仰的支持。实际上,学者们已不必为“像少林寺这样的佛门净土怎么会孕育出徒手杀生的拳术”而大伤脑筋了。林清的八卦教血刃紫禁城,就是“五女传道”书与梅花拳结合的产物吧。义和团席卷华北,也是靠神符和拳术拼凑起来的“神拳”来聚众的呀。再者,传统拳术哪一门派没有自己的偶像,仪式和清规戒律呢?

黄:宗教也是社会的需要,武术即使变为宗教的一种又有什么流弊呢?

赵:是的,宗教可作为人类信仰的栖息地,可作为受生活重压及心灵创伤之人的救治所,可作为重新得到保护感和关怀感的大家庭。然而,一种强烈的信念和愿望,如果是超越尘世的,那它最好进入一种纯粹的宗教。否则,如果长期萦绕在某种实用的技术之上就会使人像吸毒一样,溟溟蒙蒙地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就会使人在正义和神圣的感觉下去干蠢事。中国武术界的愚忠、保守、浮夸、宗派、排异、国粹主义;武术门派间的内争、相互轻视、勾心斗角,以及令武道内外人士蔑视、厌恶、敢怒不敢言的一切丑陋现象全都与此有关。依我的浅见,中国武术的当务之急是摆脱宗教性,真正进入科学和体育运动。不要等到打一场拳术界的“鸦片战争”后再来反思,也不要待到“八国联军”在擂台上叫阵才刚猛醒。好了,我曾写过关于这个问题的文章,你有兴趣就拿去看看,咱们明天再谈。

黄:明天请您谈谈有关武术的技击性和艺术性方面的问题。

第二天

黄:昨天,您好像在摇动着古往今来我们对中华武术的信仰基础,可对我来说,即使中国武功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辉煌也无关紧要,因为我们年轻人,从灵魂的底层所极度渴求的对武术的痴爱,粗俗点讲,却是那些能够用来“打人”的学问,也就是用体能征服他人的格斗和格斗训练所包涵在拳术中的“技击性”,仅此而已。

赵:这是实话,你不像其它拳师一边虚伪地把“打人”划为肤浅和罪孽,一边冠冕堂皇地谈什么武术技击,谈什么哲学大道。假设有一门拳术,内含十几个功法和几十个套路,自称有天下最深奥、最厉害且说不尽的东西,但却没有培养出任何人材,每个门徒都不敢对所学有丝毫的怀疑,而是怀抱着自矜和狂想乐融融地练拳终生,请问:你对这门拳派作何感想?

黄:我觉得那是在欺骗!

赵:可你不觉得在今日的中华武功内暗藏的欺骗是不是太多了吗?有人留着仙传异术、古庙秘技之类的旧把戏,有人玩着现代科学最前沿或名人遗物、笔墨、照片的新花招。

黄:那些卖狗皮膏药的大师就由他去吧,“中国的武术具有很强的技击性”这就满足了,让我们深信,我们的祖先留传下来的技艺在世界来讲是最好的。

赵:且慢,历史上的事情我不敢妄言。只是近几十年来,中国的武术中最大的骗局,我认为就是所谓的“有技击性”。真不知有多少青年入受到了引诱,走入了歧途而不能自拔。

黄:如果我设听错,您是在谈中国功夫根本没有技击性。

赵:也没那么绝对,有些技法还是包含着较高的技击性和潜在技击性的。但可以肯定,当今中国武术在整体上是极度缺乏技击性的。以全球格斗界的战略眼光看,可以说已丧失了技击的竞争能力。

黄:真难以接受,先让我们看看武术表演赛,那些体育学院武术系所学的,专业或业余武术队所练的,武术观摩表演所赛的,武打电彤电视所演的各种中国功夫这么说来都是些“花拳绣腿”了?

赵:在公开发表和宣传的媒介内可能还没有人愿意或敢于公然宣称:学院武术是“花架子”,但那些“正宗”的传统武师也没有人承认它有“技击性”。甚至武术队中练传统拳术的人也难免被讥为“披着传统拳术外衣的长拳”。

黄:学院武术是以套路为主,然而,套路练习也能提高身体各项运动素质,从而也间接地增强了技击能力。同时,套路动作来源于格斗的模仿,只要精熟套略的单练与对练,在实用时将招式“拆散”,不是同样也能应付格斗吗?所以,不能说学院武术套路没有技击性。

赵:如果说能够提高运动素质的锻炼方式都含有技击性,那蓝球,游泳,登山等大多数体育运动也都应算作技击术了。我以为只有完全针对格斗需要,特意发展那些直接专用于格斗的素质和技术,才称得上是技击训练。而套路和一些功法和打法并不属于这一范围。至于“拆招”,或称拆手、散手等,只不过是套路家和幻想家的托词和借口,它在师徒“说手”、同门“喂手”、同道“听劲”等友善的场合还能派上用场,可一旦遇到生死、荣辱悠关的角斗,持续十几个钟头的对奕尚不能照搬棋谱的“套路”行事,在瞬间的强力冲撞中,有谁能把套路中的招数“串珠”拆散,并挑选出最合适的一个来呢?其实,实搏与套路对练用的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神经,一种神经的磨练不能促使另一种神经的改善。再者,每天把百余十招式连起来过上几遍能有什么效果。

黄:当然了,真正的中国武术的技击精华是在民间,在传统拳术中。当前,广大民间武术家高喊“重视技击”,“重视挖掘传统”,就是要重新振兴中华武术的技击雄威。

赵:“文化大革命”前后,以长拳为主的学院武术作为破旧立新的革命行动由官方强制推行,而其它拳术遭到了中世纪式的压制。像我们这样的人如果谈论技击就成了“扰乱社会治安的教唆犯”,后来,由于禁令的宽松,老拳师开始为技击叫屈了。学院派好像也放下些架子,不耻到民间去挖掘些什么了,但他们“挖”出了什么?被“神化’的死尸,发霉的手抄本,信口雌黄并倚老卖老的庸人。结果,技击真被重视真被提高了吗?我不否认挖掘者们害怕招贤纳士会危及自己地位等因素的存在,但我感到更主要的原因是,那些来到中华武术的传统之地的淘金者所能见到的只是昔日豪华宫殿的陈迹和焦土。

黄:传统拳术也缺少技击性吗?

赵:传统拳术责怪学院武术是“花架子”,并不等于谈自己就是“真功夫”。不错,学院武术回避技击,传统拳术追求技击,但追求并不意味着富有。“重视传统技击”的潜台词是:重视他们自己。今天的传统拳术与学院武术一样以套路为主,并混入了冒充古拳法的套路新作品。从打法上看,在攻防技术中曰经掺杂了大量象征性动作和门派仪式动作。这些动作与技击无关。从功法上看,仍保留着很原始、低效的操习,与其说是增长格斗实力,倒不如说是在祈祷、苦行和磨炼耐心。现在,我说不清有多少万中国人正在苦练传统拳术,可我也说不出有谁敢站出来向国际拳坛挑战并称王世界。倘若我们不承认我们的人种先天不济事,那就不得不承认我们引以为荣的民间传统拳术在技击方面已经是老牛破车、干疮百孔了。

黄:可是,当外国的拳术家、大力士和冒险者到中国叫阵,老一辈国术大师们以传统拳法大败洋人,大振国威和拳威,假如没有技击性怎么能行呢?

赵:既然有这么多打败洋人的壮举,我们怎么只听到了胜利者这边的传闻,却看不到失败者那边的报道呢?可能是外邦也忌讳提起他们所走过的麦城。那么,中国人是不是也很难启齿许多被洋人打败的“耻辱”呢?所以,几十年间中外较拳的胜负比例至今仍不明朗。况且,如若说武松在景阳冈上打死了只猫或许就不能成为千古英雄了,而我们的拳手都遇到些什么水平的洋人呢?我的师父遇上了俄国“大力士”,我本人也遇到过丹麦“拳击家”。还有一些同道遇见了各种冒险者。其实,我们的对手—击即溃,根本未形成真正的格斗。中国传统的拳术并没有遇上“真老虎”。那时,打败洋人后虽很出名,但真正的对手还是本国人。在杭州和上海的“拼命擂台”上,没有外国人敢报名参赛,而练着正统的传统拳术的那些正宗的传人,不管是凡人不理的高僧仙道,还是前呼后拥着的地方武圣,不是被打破了头就是被吓破了胆。可优胜者虽然在自报家门时都是五花八门的传统拳派,但他们无—例外地在传统拳术之外“另吃小灶”,暗地里另搞一套自己特有的格斗训练。

黄:可掌握中国功夫技击真髓的人从来不愿抛头露面、显山露水。

赵:不一定。他们是虚怀若谷呢,还是色厉内荏?多灾多难的老百姓如果感觉“清官”也靠不住时,他们只好祈求菩萨和侠客来作最后靠山,一个是人模样的仙,一个是仙模样的人。两者不必真的拥有法力和技击真髓,只要东躲西藏,保持住玄妙的泡影不被戳破,就能使百姓安心去崇拜了。

黄:您是否有证据来证明这一观点,来否定中华绝技失传或秘而不宣的可能性呢?

赵;我的证据是没有人能够拿出菩萨和侠客令人信服的证据。另外,在那些与世隔绝的不毛之地,消息闭塞,交流不便,物质贫脊,隐士们如何能启发悟性,拓展眼界,避免徒劳创作呢?又怎样能通过大量“见手”来交流技术,衡量自己?否则,又是怎么知道他们技高一筹,掌握精髓呢?生活问题怎样解决,营养哪里补给,资金、器具谁来提供?如果自食其力,花大量精力安排衣食住行,训练效果怎能提高?至于武术的失传我倒觉得不一定都是坏事,虽然某些技巧的失传或濒于失传令人惋惜,但这毕竟是自然的清洁工,通过失传更多地淘汰掉无生命力的、不实用的、低效率的和繁琐零乱的东西。

黄:是不是我们所说的“技击性”是两种不同的理解,指的不是一回事。

赵:很可能.“技击性”本身就很含糊。那么,你所指的“技击性”是什么呢?黄:说不好,仿佛是讲“很厉害”,“总能赢”等等。赵:是的,但应明确技击性对拳不对人。在格斗中,一个人获胜只能说他当时的状态好,一个人总能获胜也只能说他实力强,只有练同种拳术的许多人在许多较量中胜利的比例明显高,技击性在统计中才显露了出来。而用“未遇敌手”之类来标榜有技击性则是白费口舌。

黄:您是说技击性就是格斗获胜的概率。可是,在拳击赛上,摔跤手会失败;在摔跤赛上,拳击手会吃亏,那这两种拳击哪个技击性强?

赵:这恰恰说明“技击性”都是相对于固定的较量方式而言的。不论是公开的比赛,还是私下的争斗都有一条公认的或默许的规矩贯穿其中,拳技越适合这一规矩,它在这种较量中的“技击性”就越强。然而,也存在着这样一种“规矩”,它除了要求只可借助人体自身的能量外,没有任何规矩束缚,它常见于仇杀、决斗-等极端暴力的较量形式上的自由搏斗,拳术在这一较量形式下的技击性似乎是一种“绝对技击性”。在理论上我们所神住的拳术都应具有较高的“绝对技击性”,可实际上却极难确认、衡量这种技击性。因为这样做不但伤亡大,而且使观众感到残酷、恐怖且毫无“技术”可言。其实,广大民众心目中的“技击性”并非完全指拳术的杀伤力,而是要满足一种“以雄健、精巧的技艺来征服他人”的心理需要。这是格斗中文雅与粗暴之间的中庸之道。像现在的散打、推手和套路表演那样“文稚”得过分,就很难引起人民的热心;而像远古的相搏和角斗那样“粗暴”得过火,也很难不使大众心冷。

黄:我们梦寐以求的武术技击竟是一种主观上的满足,或许观众和拳迷如此,但中国的武术爱好者都想亲手把自己变成宗师和侠士,虽然他们的希望很小,可他们除了有时抱怨得不到“真传”外一生锲而不舍。假如技击性不是客观实在,那他们追求武术的动机是什么呢?

赵:对于喜欢观看武术的人来说,他是为了借运动员作为自己的替身来发泄本能的好斗愿望;而对于喜欢练习武术的人来说,他是出自于本能的恐惧。恐惧有多种,看见死人与看见活虎时的害怕是不一样的,站在高处、当众演说等不安感也各不相同。不要以为恐惧只是懦夫和窃赃的行为而与勇士和豪侠无缘,恐惧也是健康的动物或人类面临各种危险的自我保护本能。那么,人生最大的恐惧是什么?是对未知神秘的恐惧。在“可怕的情形”到来之前,比如:死亡将近,罪犯在逃,在上赛场或上战场之前,对吉凶未卜的命运面临抉择时往往处于恐惧的高峰。另外,天不怕、地不怕的好汉也会拜倒在神龛的脚下,假如他对神的一切了如指掌还会下跪吗?青年人从熟悉的家庭走向未知而神秘的社会,他迫切需要某种“力量”来充实自己,来驱赶恐惧。他需要些什么“力量”呢?是法律,是道德,是宗教等等,然人类最原初的本性要求首先是对自身肌体的崇拜。人们总愿无条件地选择自己的拳脚来充当最可靠、最应手的武器,于是敬佩搏斗的胜者自然成为安慰心悸的法宝,这也许就是练习武术追求技击性的动机。

黄:人的这种动机不是很荒唐吗?现代人类对抗的致胜法宝早已让位给枪炮和原子弹,武术的出路是不是从“技击性”转移到“艺术美”,通过人体“动”与“劲”的操练和观赏使人享受美的体验和遐想。

赵:也可以说:今天武术的价值就是能给人带来美感。但这种美感却不像我们通常想得那么简单,设想—名精力旺盛的年轻人,对他来说写诗、钻研科学是享乐,而攻击别人、挑逗异性也可能是享乐。进取与犯罪皆出自人自动寻找生理上快乐的感受,而各种人与动物没什么两样的快感经过长期的社会搅扰,逐渐被抽取出经络,再根据时代的需要雕刻成我们活着的人所喜欢的样子。这样,低级的欲念便摇身一变成为高层次的美感了。武术的美类似一种群居社会对雄性美的折服。它能使脱离父母关照的人感到了能继续得到某种强大势力的卫护和宠爱。所以,武术中那些情随事迁、因人而异的“艺术美”也是以统一而永恒的“技击性”作为基础的。套路只能是技击的寄生物,假若硬性独立出来,则立刻会找到其它寄居地,比如,依附舞蹈,成为一种权仿格斗和格斗故事的舞蹈。当然,也可能像学院武术那样变成体操,像古寺绝技那样变成杂技,像气功武术那样变成魔术,像民间拳派那样变成宗教。

黄:如此说来,武术朝着套路和技击双向发展也是错误的了。

赵:即使套路与技击能够分离,目前它们已被分开了吗?武术界为什么总想哄骗初学者,让他们以为套路练习是未来技击的根基,预先安排好的对打和推揉是技击的样板,而奇式怪招、搏人丈远是技击的目标?武术中套路与技击一直关系暖昧,它们往往根据拳师的需要时即时离。技击家虽蔑视套路,却时常用套路来掩饰技击的单调;套路家虽像叶公于那样见不了“真龙”,却常常以技击来装门面。好,时间不早了,明天再谈怎样?

黄:到时请您着重谈谈中国武术的内容。

第 三 天

黄:您独到的武学思维令我心里时常涌出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可您对当今中华武术的技击威力的怀疑和否定又使我心中忐忑,当然,我知道少数拳法和高手即使再“厉害”也救不了中国武术。但是,如果真正叫人心服,恐怕还得更具体地对中国拳术的主要“经络”的结构进行剖析,指出其中的弱点来。其实,我也曾很讨人嫌地向许多拳术家请教过他们本门拳法及整个武术的不足何在,可“回答’只有三种:第一种拳师自称才疏学浅,不具备指责拳术的资格,并劝我老实学拳,勿胡思乱想;第二种拳师借此痛骂旁门或旁人,其中多为对某个人或某件事的私怨,而与学术无关;第三种拳师则表示不满,好象说:“呸!你这叛徒,大不敬,大逆不道之流。我的拳术中国第一,中国的拳术世界第一。”

赵:可他们都在对你说:“我们都很害怕”。害怕触犯了那个东西,害怕看清了那个东西,害怕得罪了其他的害怕者。实际上,那个东西不是现实中的国术,而是幻想中的国术。拳术在幻想中越传神,在现实中就越失真;而拳术在现实中越贫乏,就越想用更神圣的幻想来弥补。中国武术理论和技术的破裂由此与日俱增了。

黄:您愿意具体分析一下中国的拳术吗?

赵:只是时间不够。这样吧,这里只谈主要的轮廓,每一方面也只是“点到为止”,且不受条理层次的拘束,另外,国术的优点你我已经听得够多的了,这里只谈缺点。

黄:好。首先您对武术分内、外家或按地区分类怎么看?

赵:中国技击若想发展,现在试行的拳术分类法必须全部打破。这倒不是说这些分类很不合理,而是说这些分类只能部分地划分拳术的演练特色,而丝毫不能说明拳术的技击特点。拳术类型的分割应该是“打”出来的,而不是“练”出来或“编”出来的。它应该反映人体和不断翻新的技术,而不是千百年一成不变的宗教式的门派习俗。少林、武当、峨媚、终南等分类恰说明了古时交通不便所带来的交流障碍,今天早该成为陈迹了。而内家,外家来源于尚武的书生为抬高身价而妙笔生花,然而谁也不愿承认自己是“外家”。其实,在荣辱生死悠关之时,谁的拳脚都是“无家可归”的。

黄:可内外家的划分至少代表了拳术的刚与柔。

赵:“刚柔”的意思更加含混和泛泛,它只能作为拳师对其他门派品头论足的口头禅,一旦用到自家的拳技便都“刚柔相济”,“内外兼修”。好象自己总是站在“刚”与“柔”的居中点上来评审别人是“偏刚”还是“偏柔”。太极拳等柔技真的靠“四两拨千斤”来闯荡江湖吗?“以搏人为主”的形意拳为什么属于“内家”呢?西洋拳击也是人的创造,那它是“刚”是“柔”呢?

黄:但“内外”和“刚柔”的学说毕竟导致了深奥的内功练法,即由意到气再到劲贯通法术的发明。

赵:“意、气、力”,“精、气,神”等等和与之相应的内功修炼是很难用正常的语言说清楚的。它似乎是自己暗示自己产生种种舒适和强壮感觉的方法,也可以说是某种宗教符号式的召唤。但在技击上都不大灵验,至少有许多新的理论同它一样有效,甚至比它更实际。

黄:那么,您认为中国武术在打法上有什么欠缺?

赵:国术的打法忌讳太多,除了避讳某些不约而同的东西外,各门各派还有各自的禁忌,譬如,每门拳法总忌讳与其它的拳法雷同,于是追求奇异,冷僻成风,说一个练八卦的很像大极会使他难堪,说一个练形意的很像拳击他会觉得耻辱,要知道最能表现拳派风格的并不是打法,而是故意摆出的门派礼节性招式。这类招式在表演和对峙中还算有用,但在短兵相接时则完全是多余的,笨拙的。另一个忌讳是怕摔倒。在中国民间的徒手格斗较量中,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即除两脚之外身体任何部位着地都意味着失败、屈服和“栽跟头”。所以南方器重“马”,北方推崇“桩”。国术也多要求步距大、重心低、上身中正,殊不知这种四平八稳的技巧实用的代价是什么?其一,在“抬腿半边空”等影响下,失去了下肢的进攻,特别是极富杀伤力的高踢和高膝强击。其二,中国最优秀拳种中的“蛙劲”只不过是力求使动量沿人体某一路线尽可能低损耗、长距离的传输。还没有自觉地利用不平衡所产生的大质量部位的惯性运动来发力。其三,时时提防“失重”必阻碍步法与身法的闪动和灵巧。上述我们所丢弃的东西也正是现在国际搏坛最宝贵的东西。传统拳术是“老人拳术”,“老”是圣贤、权威和高深的同义词,而老年人当然是抬腿艰难,倒地危险了。这样,在授拳时掩盖“圣人”弱点的托辞自然就是拳术忌讳“不平衡”了。但是,拳术并不仅仅是摔跤赛。以失稳换来凌厉的一击,即使倒地也值得。打法我就先说这点吧。

黄:下面您谈一谈练法好吗?

赵:我们的拳师总喜欢在招数和打法上寻求独创和隐秘。其实,真正独特的、能保密得住的是训练,俗称功法。训练方法决定着拳术的优劣。而中国现存的传统功法基本上是低效的。表现为“功夫上身”所花费的时间太长,即使有了“功夫”也不完全在某种格斗中顶用,并易出现伤害、劳损和疾病。训练是一门庞大的综合学问,决不是几十年如一日、起三更、练三九就能成功的。在这儿我不多说了,我只谈几个“错位”:首先是练法与用法的错位,不管哪门拳法都以不能散打为耻,可哪门拳法把大部分时间花在散打上呢?国术大师们在练功上有两个很可笑的错觉,一是认为真搏实打是拳术的最后一课,只有“功力”精纯后才能试着临敌;二是认为精熟了推手、对练等近似格斗的技能就等于提高了真正格斗的水平。当然,在低陋的条件和训练术下很难实现肉搏,业余拳迷也不愿总是肿脸瘸腿去上班。但拳术想上高层次,“错位”就必须弥补,最终的决战怎么用,学习的开始就怎么练。另一个“错位”是疲劳和强度,民间拳手只知天天长时间埋头苦练,实行低体力消耗战术,自身的肌肉,神经等格斗所需要发育的组织并未被充分刺激。他们对更新训练器具、设备或请助手陪练有一种天然的憎恶,他们更愿意在黑暗或无人的角落里独自比划和默想。我真搞不清武士们是为了人生而借助中国武术,还是为了乞求“中国武术”的怜悯而苦行。此外,理论与实践有错位,技术与素质有错位,公开性操练与闭门秘练有错位……我就只举这几例吧。

黄:那武术界的体制又如何呢?

赵:我们先不谈官方武坛的组织方式。仅就民间拳界而言,学生藏在心底的选择明师的标准是什么,历史不明的神秘老头儿为最佳;能椎推搡搡,会高谈阔论的居中;不能打,不会聊,只在拳术某一方面有研究的则很勉强。虽然人人都说这样不科学,可某“大师”道临时却人人都动心。另外,一师多徒制的“牧羊式教拳”能培养出高材吗?授拳不同于中小学,它需要师生更密切的接触,科学到了高水准也需一师一徒制,拳术则应更进一步,施行“多师一徒”制,只有各派拳师,体育专家,医学家,营养师等等与技击有瓜葛的领域的方家通力合作,才可能造就出中国真正的高手。

黄:这些天咱们的话题总是围绕着作为一个整体的中华武术,您乐意更进一步对传统拳术的具体门派进行批判性的评价吗?我知道过分具体有时会伤害某些人的信仰和自尊,我不想在无情地解剖拳学时造成人际摩擦。所以,只想请您将中国名的不足之处列举一二。

赵:咱们先谈形意拳和八卦掌怎样?

黄:好,从传统上讲您是形意八卦嫡传,您和韩慕侠是张占魁门下最有名气的学生,从自己的门派“开刀”令人敬佩。

赵:别那么说。咱们先谈谈形意拳,如果说二、三十年代全国擂台上的优胜者中形意拳手居多,那现在的形意就“差劲”多了。原因是最讲究“合一”的形意拳除染有国术的通病外,还有“不合”之处。首先,“招”与“劲”不合,形意是“打人”的招“推人”的劲,用在击打上吧,拳掌发出只能打动对方,力量少有破坏性;用在推揉上吧,伸掌伸拳又难以将对手远掷。其实,形意拳家至今未搞清形意拳是专用于“散手”还是“推手”的技术。此外,“形”与“意”不合。都在高唱“形意并重”,都在走极端。一些人讲求“形骸”成癖,一些人追寻“意念”成疯。前者被三节、四梢、五行、六合……捆成了五花大绑,后者则躲在幽处独享精神激战。还有“拳法”与“功法”不合。谁要是想终生若练五行拳、十二形、杂式捶或直接用拳招来格斗就能“升堂入室”那就太天真了。人们喜欢把形意拳与西方拳击比较,但人们也害怕这种比较。中国事就非要纯而又纯地“走自己的道路”,哪怕是与洋人的拳技有一点偶然的巧合也要立刻删去。可依我看仅就训练方法和比赛制度而言,形意拳就该好好向拳击学习。

黄:形意八卦的出现是不是想用八卦掌来弥补形意拳的不足呢?

赵:形意八卦的互补最初来源于董海川、郭云深及门徒间良好的私人关系,后由张占魁创拳,但形意的欠缺不是八卦都能补上的,八卦掌也有不少缺点,同样也不是形意能补的。例如,八卦掌有层很厚很厚的“皮”,不易看穿,外观却给人以复杂和神秘的感受。使人着迷,也使人上当。第一层画皮,是董海川和继承者们的侠义故事,“水分”极大。第二层表皮,是八卦学说往八卦掌上硬套。历代八卦拳师谈掌法必言易理,但没人真能找出它们之间的一丝必要的关系。除了哲学启发外,在格斗中推敲阴阳八卦,就像点穴、气功、轻功一样,是一种精神上的胜利法和麻醉法。第三层真皮,是基本掌法与实搏打法混为一谈。就连八卦大师也在苦思冥想:这些变化莫测的换掌游动究竟怎么“用”呢?那些用“蹚泥步”来绕对手飞转,以八个方位来打击“中心点”或凭抽身穿掌来绕到对手身后的妄想是教唆自己和他人当“炮灰”。在三层“皮”之外的爱好者撑着双掌,在精确的小圆圈上,像初学滑冰的人蹑手蹑脚地蹒跚着,不时地换掌亮出了几乎人体所能达到的最别扭的姿式。这难道就是传奇、圣典、怪招三位一体通向“雪花山”的捷径吗?

黄:大极拳在理论上和健身上是最受世人青睐的,但人们仍怀疑如此软慢的拳法怎么能应付暴力呢,而太极拳手则笑话人们的无知,他们有一套刚柔转化的深奥道理。

赵:一个外行,由于没有成见,他的印象往往是正确的。太极拳有自己的较量方式——推手。干嘛不仅此引以为荣呢?非得是专门用于你死我活的决斗的技术才算是拳术吗?民国时期,大极拳家曾公开辩解:太极拳手之所以在各类技击赛上成绩不佳,是因为太极拳太高深,人们难以掌握的缘故……这是掩饰,还是坦白?太极拳理论文辞瑰玮,堪称传统拳谱楷模。其主线为一绝顶的阴阳辩证关系。你要“刚”吗,那就尽量地“柔”,柔到莫此为甚处,突然变成纯粹的“刚”;你要“快”吗,那就尽量地“慢”……且慢,这套“物极必反”的哲理很诱人,但有谁灵验过吗?不,你若能偷窥到那些发劲放人脆快的太极大师关在庭院内都秘练些什么就会明白的。

黄:您是说太极说在某种程度上哄骗了那些渴望技击术的年轻人。那么,少林拳是否就很直率呢?它讲究刚、快、猛,也是拳打脚踢并用。在人们的心目中,少林武僧是中国拳坛的实权派和最后王牌。

赵:明代的将军就是以你这种心情去拜谒少林的,但是他们失望了。今天许多少年逃学离家奔向少林,他们也同样灰心了。千百午来各地少林人总向往着练出这种或那种常人难以达到,甚至常人难以想到的功夫。其实,这类惊人高功充其量也只能算作某种杂技。插砂、拍树、跳坑,踢桩、卸骨、点穴、一指禅等等等等,对格斗训练而言是落后的“土”办法,但加上点魔术在表演开石、上吊、挨棒打、手指倒立等倒颇为引人入胜。我记得,马良的“新武术”和现在的“武术”,这些连传统的花拳绣腿们都责骂的“花架子”,是脱胎于少林拳术的。我记得,二、三十年代,那国术的“最后王牌”军在拳台上被乳臭未干的后生追得抱头鼠窜的场面。少林门少有文人的参与,处于理论真空下的放任自流,它的轮廓很实际,但细节很不科学。

黄:您对南方的拳种怎么看?

赵:南拳各派从外表上看是一种自己与自己的肌肉较劲的拳术。对于内部细节恕我未学肤受。但从二十年代末国术游艺会上看,南拳手一般是南风不竞、一触即溃的。

黄:最后,您能谈淡您自己创造的拳术吗?

赵:我的“东西”是从错误和失败中泡出来的。我年轻时争强好胜,总爱充当一些名家的“打手”来和另一些名家争个高低。漠视他人,特别是失败者的长处,这不但阻碍交流而且伤害感情。另外,由于与中国武道的意识主流分歧悬殊,故始终与武术界保持着距离。至今有人叹我怪癖执拗、不识时务。起初,为解释传统劲法编了一趟“心会掌”,其实它只是个套路,并不能有效地提高人的格斗能力。现在才着手把给我带来益处和我认为较有效的训练术和交手术总结起来,补充“心会掌”。但是,世界徒手竞技的方式在不断变化,我的“东西”也在不断被淘汰掉,不会自己“找岔”,自己更新,就谈不上先进。最近,我对“心会掌”中下肢爆发力的训练就很忧虑,至今还未解决。我更希望有后生对我批评。

黄:可以看得出来,除此之外,您还为中国武术的现状和前途而担忧。今天,已有许多人对中华武术的未来进行过种种预言,您对这些预言抱什么态度,您认为哪个可能实现,或者您对中国拳术的何去何从作些什么推断呢?

赵:我不是算命先生,自然不能推测国术哪年能称雄世界,哪年消亡。但咱们能试着分析一下国术的前景。明天再谈怎样。

第 四 天

黄:几天来,您站在另一个高度,把武术血淋淋地剖开,使我们这班乐知天命的人感觉到一阵阵地颤抖,我想会有人说咱们这是在无事生非、自寻烦恼的。但是,您很像隐居在武林深处的一位痛苦的先觉者,自然会先天下之忧而忧,不断向人们发出危急警告的呼号。今天,您是否愿作为一个明师为我们年轻人,为我们的武术的未来指明发展的方向呢?

赵:你知道当今中国武术界最危险、最丑恶、量强大的“拦路虎”是什么吗?是独裁,是武道内部已经司空见惯了的专制。这是一套从上到下复杂的关系网。其中关键人物有两个:其一,门派中的头人,包括祖师爷、老师父等,谓之“拳霸”。其二,与武术有关各部门的某些政府官员,可谓“官霸”。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嗜好——发号施令,教导徒弟或下级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

黄:这有什么危害吗?

赵:拳术是人的文化,人是最关键的因素。而这“两霸”最出色的能耐恰恰正是压制人,尤其擅长迫害那些比自己更有才华,而又不怎么俯首贴耳的人。另外,作为副业,他们也不时地杷别人的成果和功劳窃为已有。请你特别注意:哪个地区的武术界死气沉沉,一盘散沙,那里头就一定有拳霸官霸。让“花架子”肆虐,而不敢真搏实打,是因为“官霸”不敢担责任,“拳霸”害怕栽跟头。

黄:那么,谁是“拳霸官霸”呢?

赵:你应该问:“谁不是拳霸官霸”?我们这帮老头都或多或少地有些“霸”气,只是多数人自己不觉得罢了。当然了,谁也不想当恶霸,但在这个武术体系下,不管多么善良、谦虚的人,一旦被捧到了某个高度立即便身不由己了。有一种伟大、正义的感觉推着飘飘然渐入化境,看每一个武术爱好者都欠自己的情,看他们都处在蒙昧的状态等待着自己的教化。于是,把自己那点经验一滴一滴地挤出来,调追随者的胃口,并尽可能多地换取崇拜者的钱财和赞颂。结果怎么样,青少年、叛道者、创新家……这一群最容易出现拳术英雄的人,也是最脆弱、最没地位的人被一“网”打尽了,变得温顺、圆滑了,其中的宠儿慢慢地也熬成霸业,再进一步压制他的后辈。总之,武术遭殃。所以,那些宗师、权威、武术家还是闭嘴吧,除了就某些问题进行一番平等的讨论外,最好不要以天然的坛祖和领袖的面目为拳国的子民指点迷津了。

黄:那么好的传统怎样继承?老一代人怎样用经验来扶植下一代呢?

赵:庸师往往把年纪当成经验,用来驯服徒子徒孙。而明师的任务是为学生尽快超过自己创造外围环境。“经验”应放手让徒弟去闯、去干、去创。干出来的经验使师徒俩都受教育,这才是正常的扶植。但绝大多数老拳师却觉得这样做不合算。因此,你们年轻人不要上当,如果你的老师真要把你培养出来,或许他在人格上和生活上需要尊严,需要你的尊敬,但在学问上在技术上他决不能作你的家长,而应作你的伙伴、你的随从。如果他觉得这样作师父吃亏,那你就不要再理睬他,应远离他。最多他也只能搬出那套“武德”来咒骂你,可你却保住了事业和青春。

黄:可是,武德一直是侠士风度的标准,中国人高层次的道德法典。

赵:过去可能是的,但现在的实际效果是什么?“武德”在中国的半空中悬了千年,谁也没有看清它的全部内容。“杀富济贫”之类的豪言的现代解释是:先进的事物不许冒尖,腐朽的东西也不要死亡。“替天行道”现在也可翻译成:年轻后生不得“犯上”,以保障拳坛独夫作威作福。现在,捧着这套过时的“武德”来整人,挑别人的不是,则是最最缺德的。

黄:其实,我想说的是假如有一天中国武术的现存体系真的如您所愿被彻底摧毁了,而全新的体系又未来得及建立,我怕武术若走入这种“破旧而未立新”的境地会面临一场像“文化大革命”那样的混乱。所以,在旧武术未去之前,我很想听到您对中国及世界武术前途的构想。

赵:“中国武术”是没有前途的。当然,整个世界武术的日子也不好过,你不要看那一时的辉煌、热闹。武术若今后没有一个革命性的改变就会被那个伴在它身边的“千古难题”逐渐地困死。而“中华武术”若照此下去便等不到那个时候,早就自身腐烂了,在快要咽气的时候再挨上“外国拳术”致命的一击。

黄:“千古难题”指什么?

赵:什么是武术?武术是“尽量安全地表现残酷”。可这是一个矛盾,想安全就不能残酷,想残酷就不会安全。自古以来,有人用金钱和奴役来淡化安全,从而提高了残酷的表现:有人创造出拳击、摔跤、推手等项目,以护具和技术约束来降低残酷,从而加强了人身安全。然而,武术要求“安全”与“残酷”这两方面同时提高。但到目前为止,人们还只能做到以牺牲一方来补足另一方。武术缺乏安全会让人畏惧,缺乏残酷会让人厌倦。这是几千年地球上生来死去的多少聪明人未能解决的难题。而武术想活下去,我们或我们的后人就要赶快解决它。

黄;怎样解决它呢?

赵:在这里我只是提出问题,提醒你注意它。而解决它恐怕不是一个人、一个拳派的工作,甚至不是武术界自己能够承担得了的,它需要新科学、新技术的帮忙。

黄:在这里,我们中国的武术家该做些什么呢?

赵:我看中国拳手还是先别管什么“难题”吧。叫中国拳界大难临头的是他们那套陈旧的体制,而砸碎这一顽固体系的关键不在于某个伟大拳术家的出山,而在于让“小字辈”们在世界的大范围去打去拼、用事实重新告诉那帮老家伙、老脑筋什么是武术。

黄:现在,国家不正是努力使武术走向世界吗?

赵:我曾说过,政府就没有真正重视过武术。他们瞧不起武术,觉得它远不能与田径、足球、体操相比。有些人害怕武术,怕聚众搞迷信、怕小青年打架,怕摆擂台出事。咱们再看看怎么个“走向世界”:培养几个洋“花架子”在国内观摩观摩;找几个初学乍练的老外带上中国的“行头”让中国选手尝尝赢的滋味;派几个“嘴把式”到国外把东方的“实战术”传给西方的养生爱好者,或者引海外崇拜者“朝圣”,再高薪教几个大鼻子徒弟……说这是“卖国”有点夸张,但至少是在“卖拳”,在廉价出售。

黄:依您之见,中国武术怎样走向世界?

赵:必须推翻“三座大山”,第一座山是老人和官僚对各拳派的专横统冶;第二座山是把中国武术凌驾于世界格斗术之上,搞宗教式崇拜;第三座山是过分追求安全,不顾观众的情趣。

黄:在中国推倒这“三座山”恐怕是太艰难了,不知要有多少事情要做,而且会不断碰到难以克服的困难。

赵:不,只要抓住一个问题,其它问题便迎刃而解了,那就是要“打”,参加竞技,只有把武术在全人类中间“打”个热火朝天,老人才会自动变得谦虚,官僚才能被自然淘汰,人们才可真正知道中国功夫在世界上倒底“算老几”,安全与残酷的比重才会被恰当地把握。但是,“打”不是儿戏,它要求我们中国人再多拿出些胆量和度量来。就是说,首先必须有“敢输”以及“敢死”的精神准备。然后,请国外真正的搏斗高手到国内来叫阵,并请国内的功夫好手去征泰、征日、征美、征战欧洲。

黄:我们的拳手输了怎么办?怎么向国民交代?

赵:就是要敢输,只要我们的拳手尽力了,就再也没有比惨败而归更好的事了。一些有识之士看到了中国武术的内幕后,劝武术还是不要走向世界为好。可我认为国术还是走出国门,去亮一亮丑,挨一挨揍更好。虽然这样做会使广大的外行心里感到耻辱,我们也会有汉奸、卖国贼之嫌,但这会打破国人心中的中国功夫不可战胜的神话,彻底使旧武术体系“休克”然后“重新启动”。只有这样,武术才有希望。

黄:可是这样的话,国术会不会被湮没,年轻人会不会由此认为中国功夫不顶用了,而转向学习拳击,柔道、泰式拳击呢?

赵:会有许多人这么做,谁先进就向谁学习嘛。但这无关大局。中国武士难道就那么不经打?打倒了再爬起来,我想会有更多的人借此反省自己和自己的拳术,中国人才能反败为胜,使国术产生飞跃式的发展。

黄:真的要把中国功夫与世界各种搏击术冲撞,是按他们的规则比呢,还是按我们的规矩打?

赵:这是实质性的问题,我们的武术工作者整天忙于编几趟拳术,创几招打法,搞几套训练等等,其实这并非振兴武术的关键,真想闯出“有中国特色”的武术就要悉心研究出几套或十几套比赛的形式。不要只在“散打”、“推手”这两个干巴巴的赛制上打转,应该先学学人家的职业化,人家的奥林匹克,人家的拳击柔道,然后自己搞更新的竞斗方式。最终把各式各样的格斗赛亮出来,打一打,让观众来取舍,让人民来评点。一个能唤起观众极度狂热的比赛方式一旦定型,拳手和他们的指导者就会拼命地寻找在这个赛制上更实用的技术。于是,更具实战价值的拳术就会自然而然地不断涌现。中国武术的技击性才能真正被加强。

黄:要想唤起观众的狂热就必须回到中国古代的“相搏”和西方角斗士的那种血腥厮杀,我们怎么保证运动员的人身安全?

赵:这又回到了那个“难题”,它虽然还未得到根本的解决,但我不相信中国人就那么缺乏冒险精神,现代人敢登雪山,敢潜海洋,敢只身去北极,敢在飞机翅膀上跳舞,总之,连大自然的破坏力都不怕,人的拳脚的那点能量又算得了什么。其实,骑摩托车摔死是意外,而被对手用脚踢死却是故意的,所以感情上过不去罢了。当然一名拳手无论他如何伟大也只不过为广大拳迷的快乐而充当牺牲品,为武术事业的进步而充当实验品,但作这样的人值得。话说回来,人不是那么容易被打死的,我一生好“动手”,与名家、选手、挑衅者都有遭遇,其中不乏生死决斗,但几十年来连一颗牙都没被打掉。在武术圈中,作为一名勇敢的选手我想他会有一些“敢死”的精神的。

黄:现在的人都在向“钱”看,都愿意相信神乎其神的东西,把武术搞成一种血肉横飞的肉搏,观众会有兴趣吗?资金从哪里来?

赵:你见过马路上为一点小事而吵嘴和打架的吧,近年来是不是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劝架的人越来越少。为什么呢?是我们的格斗文化贫乏得已经逼使人们不得不去欣赏那些低层次的街头殴斗,而且一些人起哄、流连忘返、尽力鼓励打斗继续下去。另外,在电影、戏剧、小说里人们也渴望看到真实、激烈的武打场面。故此,人们需要格斗,需要亲眼看到格斗或亲身体验格斗。我想,在这个时代,如果格斗比赛的形式恰当,选手训练科学,武术是会超过足球而成为世界第一运动的。从某种意义上说,观众的热情就等于金钱,通过广告、资助、门票、电视转播等等渠道可积累丰厚的资金,资金反过来又促进武术水平的提高。而武术水准提高了会使其明星们更加耀眼,使拳迷们的信仰更容易寄托,更好地享受神秘。

黄:假如中国人真的在全世界摆擂台,那他们将凭借什么拳术作战呢?少林拳、八卦掌等拳法是否还会派上用场?

赵:中国人干吗非要追求某种独特怪异的拳术呢?使用什么样的拳术要按比赛的规则而定,传统拳术在新型的比赛中虽有可借鉴的地方,但其主体,上至形意、太极等名拳,下到裘先生的螺旋拳和我的心会掌,恐怕都免不了要进博物馆。今天对我们来说至高无上的东西,那时可能一文不值了。但是,这并不等于我在完全否定中国武术的价值。泰式拳击之所以能够称雄今日世界,空手道、跆拳道之所以能够大行其道,除了它们都有赏金制等比较恰当的比赛形式这个重要因素外,不要忘记它们也都脱胎于东方古老的拳术,而这种古老的拳术中国大陆有得是,母庸说那些响当当的名牌拳种,仅就我的那套心会掌中的部分技术而言,一旦能配合优良的竞斗秩序,我敢说它亦能与世界最厉害的搏斗术抗衡,我想其它许多拳派也能如此。令人遗憾的是,目前,不是我们学习人家的赛制,而是我们忙于教人家那点“国粹”。搞不好,中国的这些“玩艺儿”又得丢给外国人去发扬光大,然后再借鉴回来,瞄准人家的尾巴穷追猛赶。

黄:我们的拳术走出中国,熔入世界之后,中国武术还有何作为呢?

赵:我说过,中国武术将不复存在,它只能作为一种地方特色罢了。中国人欲在世界格斗领域内有所作为,就应创建出多个有特色的格斗比赛,并在此类比赛中保持优势,而这类比赛的最低标准是不能让观众抱怨说:“这不是真打”,或说“这不公平”。当然解决那个“千古难题”中国人应义不容辞。其实,让我预言更遥远的事情是极不现实的,当今中国武术所走的每一步都踏在一个十字路口上,谁知它朝哪个方向拐弯,即使有个预言指出了灾难,而武术听从了预言结果避免了灾难,你说这个预言准确还是不准确?


黄:明天,我要到无锡等地出差,咱们的谈话恐怕要耽搁些时间了。以后,我期望能在更多的感兴趣的地方听到您不凡的见解。

赵:不过,我向你提个意见,这几天的闲聊中显然是你问的多,我谈的多,比较起来我就“专横”多了。以后,你不要客气,不要因面子阻碍学术。我既讨厌别人强迫我承认他的正确,同时也讨厌强迫别人承认我正确,对任何人都是如此。好了,让我们暂时抛开武术。你出差时,在江浙一带请帮我打听一下我的学生薛恒源和吴天甲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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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5-17 18:09:06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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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道新是打出来的见识,李仲轩是想出来的见识

武术之家 2019-04-05 05:16

从这本书一开头,我就不断地拿赵道新和李仲轩做对比,说起来,不管是谁来谈李仲轩,都很难不联想到赵道新,大家知道,他们俩都是练形意拳的,关系捯起来还不远,赵道新的老师张占魁,与李仲轩的师爷李存义是同门师兄弟,还拜过把子,从这两层关系论,李仲轩该叫赵道新一声师叔。
赵道新
如果这叔侄俩差个二三十岁也便罢了,偏偏年龄相近,1915年出生的李仲轩,只比赵道新小七岁,勉强可算是同龄人。
因为这两位前辈系同门且年龄相近,当他们俩说出的拳术呈南辕北辙之势时,才显得格外引人注目。熟悉这老二位观点的人都知道,他们俩在对传统拳术的看法上,几乎是针尖对麦芒,处处反着说,想找到共同点得拿着显微镜去找。
李仲轩
我一向敬佩赵道新,这大家是知道的,对李仲轩老人呢?在看了我前面的文字后大家也能感知,我是尊敬而不信服。
李老的文字好、感悟力好,对武术倾注了很大的心力,这些我都很佩服。但说到武功见识,我不得不说,李老跟赵老没法比,差得太多了。
谈一个人的武功见识,离不开他的武功水平和技击经验,这么说应该是很好理解的,一个武功水平很低、又没怎么动过手的人,他对于武术是不可能有什么高明的见识的。武术这个东西,是实践出真知,多打出见识,一味凭脑子想,或光练不打,是提炼不出什么要紧的东西的。
姚宗勋
赵道新大家都知道,他是出了名的好动手,尤其是他跟许多大师交过手,像孙禄堂、吴鉴泉、吴翼翚、王芗斋、孙存周、高振东、章殿卿这些名震武林的高手,赵道新就都与他们打过,用赵道新自己的话说:“我年轻时争强好胜,总爱充当一些名家的打手来和另一些名家争个高低”(《关于》第三天)。与名家动手,不用说最能提高一个人的武功,“下棋找高手”嘛,总找低水平的人玩,越玩你水平越低。与高手过招的另一个好处,是增长见识,让你了解那些顶级大师到底处于什么水平。
姜容樵
其实李老也明白与高手过招的好处,比如他谈到尚云祥与程廷华的那次交手就说:“尚师强调智取,他与当时八卦掌最高成就者程廷华有过一次试手,打了这一架,就知道形意拳什么最宝贵了”(《逝去》,223页)。尽管意识到与高手过招的价值,但李老在与大师比武这一项,仍是零记录。
张长信
与名家一争高低,在李仲轩是无法想象的事(李仲轩动过找薛颠的念头,后认为自己是胡闹),在赵道新却是打过多次,由此可见赵道新具有何等的实力,他对大师的看法又该是何等的真切,一针见血,因为那出自他与大师交手的亲身体验嘛。在这一点上,大家说,李老能跟赵老比吗?
卜恩富
相比赵道新的武功见识是打出来的、是和众多大师打出来的,李老的武功见识呢?多是听来的,李老别说没跟大师动过手,他都不曾见过大师动手。不错,李老认识唐维禄、尚云祥、薛颠、张鸿庆,但人家的比武较技,他一次没见过,譬如尚云祥,李老就说:“我跟随尚云祥的近两年时间里,没有人找尚师比武。”(《逝去》189页)。
张恩桐
从没跟大师交过手,跟庸手都极少较量,李老的武功见识,来自哪里呢?只能是听别人说,和非对抗状态下的自我练习自我想象了。练武术的不动手,就跟士兵没上过战场一样,听这样的士兵谈打仗,大家会怎么想?如果拿他去跟赵道新这种久经战阵的老兵比,有多少可比性?
王芗斋.
除了技击实践,能与哪一等级的人交往,也会影响人的武功见识,这一点李老同样无法跟赵老比。先看他们俩的师兄弟,赵道新的师兄弟大家都知道,像刘晋卿、韩慕侠、姜容樵、钱树桥、张长信、姚馥春、裘稚和------个个武功超群大名鼎鼎。此外再看朋友,俗话说“看一个人的朋友,就能大概了解这个人”,赵道新的朋友同样是随便拿出来一个就震天响,像姚宗勋、卜恩富、张恩桐、金警钟、王斌奎、章殿卿、杨德茂、李永宗、韩樵、卢正文------哪一个名字不是大家耳熟能详的?
孙禄堂
能与从韩慕侠、张长信到卜恩富、姚宗勋这些响当当的人物称兄道弟、坐而论道、切磋拳脚,尤其是还令这些人十分佩服,大家想想,赵道新该有何等的武功、何样的见识?
现在有些小伙子说赵道新不懂武术,爷们儿,还别说赵道新不懂,他即便懂但懂得不够深,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你说,他能跟他这些大师级的兄弟朋友切磋武艺吗?即使人家客气,让他坐一边听,他听得懂吗?就像李老说他自己:“年轻的时候,其实跟我的师傅们是说不上话的。能跟他们说上话,得多大的修为?基本上是师傅说什么,就揣摩什么”(《逝去》,129页)。
尚云祥
说完赵道新,再来看李仲轩的师兄弟和朋友,翻遍《逝去的武林》,我们也找不到一个像韩慕侠、姚宗勋这种级别的师兄弟和朋友。尚云祥有像样的徒弟,不过如李老自己所说:彼此不来往(《逝去》)。不来往,也就谈不上有什么武功上的交流和切磋了。
分析到这,一些说赵道新不懂武术、不懂形意拳的小伙子们,我想也就明白个大概了,当你说赵道新不懂时,其实就等于是说姜容樵、钱树桥、张长信、裘稚和、姚宗勋、卜恩富、张恩桐、卢正文等人不懂武术。
这个逻辑能成立的吧?因为只有裁定姜容樵、张长信、姚宗勋、卜恩富、张恩桐等人是棒槌,对武术一知半解,说赵道新不懂武术的话才能成立。
继续推导下去,说赵道新不懂武术,也等于说:王芗斋和吴翼翚都瞎了眼。如众所知,王芗斋是因为十分欣赏赵道新的武功天赋,才向张占魁提出要收赵道新为义子(当时被王芗斋收为义子的人,除了赵道新,还有卜恩富、韩樵等人)。吴翼翚收赵道新为徒,也是看中赵道新非同凡响的的武功天赋。
最后再推导一下,倘若小哥儿几个说“赵道新不懂武术”的话是对的,那么就等于说,小哥儿几个应该比王芗斋、吴翼翚、姚宗勋、卜恩富、张恩桐等人更懂武术,懂得更深。小哥儿几个,你们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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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5-17 18:11:50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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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学家赵道新:中国武术的毒害,像吸毒一样

2017-05-02 07:1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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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5秒的对决,打格斗的徐晓冬赢了,打太极的雷雷输了。于是大家流着泪说,那些传统武术都是伪科学,那些武林高手都是伪大师,唬唬人而已。

是的,活在我们心里的武林梦破灭了。

与此同时,一位老武术家赵道新的观点再次刷屏了。他说,中华武术是没有前途的。他说,中华武术已经脱离了技击术,脱离了艺术,脱离了哲学,进入了宗教,这层假面具早该撕下来了。

这话实在太扎心,就像是预见了这场对决一样。这让我忍不住去探究一番,赵道新到底是谁,有什么经历,他眼里的武术应该是个什么样的。

青年时代的赵道新

在一篇赵道新的访谈录中,我看到一些非常前卫的字眼。他认为练武的人,身边应当有力学家、生物学家、营养学家,这才科学。练武的人也需要格斗,观众的热情就等于金钱,将广告、资助、门票、电视转播等渠道积累丰厚的资金用来促进武术水平的提高……

“营养学家、广告、电视转播、积累丰厚的资金”,这样的话,即便是放在现在也是正赶上潮流。这让我不免怀疑这真的是一个1908年出生的人说出来的话么?

基于这个疑问,我又去翻了翻关于赵道新的其他报道。结果,这些访谈录最初于《武魂》杂志发表,2008年,它在另一本武术刊物《精武》上再次刊登。而关于赵道新,我们发现了更多他行走在传统武学前沿的故事。

赵道新,1908年出生于天津,从小就喜欢运动,能举重能游泳,还懂修表和电报。当然,他最感兴趣的还是武术。他的父亲赵荫堂闲暇时也喜欢比划两下,于是,就让赵道新拜在当时天津武术界总霸主张占魁的门下,学习形意八卦掌。

赵道新也确实挺有天赋,刚学了几个月,就打败了多名武林高手,轰动了整个天津武术界。师父张占魁一看,这孩子不错,准备把一身技艺传授给他,而且赐名“振邦”,对他寄予厚望。

后来,大成拳的创始人王芗斋去天津辅导年轻人学拳。经过张占魁的引荐,赵道新就有了跟着王芗斋学拳的的机会。在王芗斋手下,赵道新也展现了自己异常出众的天赋。为此,王芗斋不仅认赵道新做了干儿子,而且还赐名“道新”,意思是“拳道为之一新”。

王芗斋和赵道新

21岁,赵道新就在杭州武术大赛上脱颖而出,夺得了一等奖。第二年,他又在大清全运会上夺得冠军。这是大清王朝在中国最后一次无级别、无护具、真实的搏击比赛,当时全国各地精英们都集聚在这里。赵道新用他神出鬼没的双掌,惊呆了在场所有的武学家,“武状元”的名号就由此流传开来。

后来,赵道新在上海青年会、武学会、税专学校任教。他多次投书官方要求改革中国武术,但未被重视,所以开始自己试验,力图构建格斗体系,将初级格斗与训练藏在刚柔相济的套路中。一改传统教学的方法,摒弃华而不实的花招套路,就是让学生学习真正的实战方法,所以学者如云。

当时上海最大的武馆“精武体育会”里的学员就想来看看,赵道新教授的武功和世俗到底有什么区别。没想到赵道新不在,他们还被曹姓学员侮辱了一通,尽说赵道新的武术比传统迷踪拳优势在哪。

精武馆总教头气不过,就派一名高手叫高某的,率人登门,就把姓曹的学生给打了,还叫到:“天下武术,惟迷踪拳为天下第一,谁若不服可来一试。”

赵道新听说这件事后,立马带着弟子来到精武体育会门口,吩咐弟子:“你守在这里,不要让他们逃出来。”说完后,自己一个人进去了精武会。众人见赵道新进来,都虎视眈眈看着他,总教头正闭目品茶,听到赵道新进来,傲然问道:“你来可是想要比武?”

赵道新笑答:“正是!”话音刚落,便有一教头挥拳攻上,赵道新身拧掌发,一掌中其颈部,该教头受击倒地昏迷。随后他又利索地干掉了围上来的几个人,吓得其他人破窗而逃。

第二天,赵道新又来到精英体育会门口,逼得体育会的人无奈只好在报纸上公开致歉,这件事才算平息。

赵道新个性争强好胜,甚至怪癖执拗,一生好“动手”,不乏这样的生死决斗。但几十年来一颗牙齿都没被打掉,他说:“在武术圈中,作为一名勇敢的选手我想他会有一些‘敢死’的精神的。”

宋子文的挪威籍保镖安德森,据称是拳坛悍将,当众挑衅赵道新“中国拳术是杂技,既不美观,也不实用”。赵道新气不过,“安德森欺我泱泱中华大国无人,我今日必定要将他折服,以雪中华之耻!” 不顾旁人的阻拦, 随即几拳放倒了安德森,差点把安德森打入水井里,安德森就此折服,惊称这是:“魔术。” 宋子文也是啧啧称奇,想要用高几倍的价钱把赵道新挖过来当保镖,而赵道新全然拒绝,仍然存活于民间,竭心尽力地教授学生武艺。

赵道新的学生薛恒源也继承了师父的风范,专挑名家高手较量,较量前从不问对方名声、地位,宁可战死,不愿屈服。当时国术同行批评赵道新师徒在上海滩过于好勇斗狠,但实际上,赵道新和徒弟们从不轻易动手,不被被人唆使,不欺负人。

赵道新是有史可查的跟外国拳手交手获胜的人之一,他还曾胜过日本空手道七段高手武男纯迷,德国拳击家汉斯·帕格恩。这些传奇在他的自述里,是很清醒的,说这些人其实都不算真正的外国高手,一击即溃,所以说明不了什么。

人有什么样的个性,就有什么样的哲学,搞武术也一样。

据《精武》杂志报道,在上世纪30年代,赵道新年轻时曾与他老师张占魁、师兄裘稚和、张远斋四个人拍过一张合照。当时,其他三个人都是传统的一身长袍,而赵道新则穿着西装,显得特别扎眼。

这在当时是很鲜见的,在一般人的观念里,练武术的人都是穿穿长袍或训练服,这才飘逸。而赵道新就是个游离这个年代的人,他能穿西装,就像他能说出“营养学、广告、资金”这些词一样,他就是活脱脱的一个走在武学前沿的现代人。

说完了他的武术,再来说说他的文化。事实上,在上海,赵道新与武术界人士交往并不多,反而喜欢与文化人混在一起,例如“燕南道人”陈聘卿、“上海三绝”李微之等等。他在税专学校不仅教拳,还经常代授国文课程。除此之外,他还学书法,收藏印章。

他在国术界的声望也很高,但他拒绝姜容樵在小说《当代武侠奇人传》中将他列入“后八侠”。他反对神话的东西,这一点与他在武术上如出一辙。

虽然,后人对赵道新和他干爹王芗斋之间的关系争论颇多,大致说赵道新不承认这段师徒情谊,然而,赵道新习惯让时代刺耳的本事,是和王芗斋一脉相承的。

赵道新成为武学家,但并没有故步自封,做既得利益者都会做的那一套,而是带头刨自己的山头,直言中国武术已经没有技击能力,扯掉了传统武术的底裤。30年前赵道新所抛出的一系列观点,直到现在,也让那些混饭吃的骗子脸红不已。

以下是我们编辑的赵道新关于武术的观点:

1

近几十年来,中国武术中最大的骗局,我认为就是所谓的“有技击性”。真不知有多少青年入受到了引诱,走入了歧途而不能自拔。以全球格斗界的战略眼光看,可以说已丧失了技击的竞争能力。

2

以科学的方法进行归纳,中国的武术就立刻不显得那么宏大了。国术的修持者们,一旦遇强敌决战,便千篇一律地变成了“拳击+侧踹+抱摔”,甚至变成了村夫打野架。此时此刻,中华民族上千种拳术哪里去了?

3

如果说能够提高运动素质的锻炼方式都含有技击性,那蓝球,游泳,登山等大多数体育运动也都应算作技击术了?

4

拳术类型的分割应该是“打”出来的,而不是“练”出来或“编”出来的。

5

中国人干吗非要追求某种独特怪异的拳术呢?

6

中国武术走向世界,必须推翻三座大山,第一座山是老人和官僚对各拳派的专横统治;第二座山是把中国武术凌驾于世界格斗术之上,搞宗教式崇拜;第三座山是过分追求安全,不顾观众的情趣。只有把武术在全人类中间“打”个热火朝天,老人才会自动变得谦虚,官僚才能被自然淘汰,人们才知道中国功夫在世界上到底“算老几”。

7

如果没有在全世界范围进行过普查或民意测验,不能说“中国武术得到了全世界人民的公认”。

8

中国武林最大的缺陷就是从来不承认自己有缺陷,一场学术争论很快就会转变成一次人身的攻击和迫害。中国武术的主体已经脱离了技击术、脱离了艺术,脱离了哲学,只存留下了信仰,走进了宗教。

9

(宗教)如果长期萦绕在某种实用的技术之上就会使人像吸毒一样,溟溟蒙蒙地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就会使人在正义和神圣的感觉下去干蠢事。中国武术界的愚忠、保守、浮夸、宗派、排异、国粹主义;武术门派间的内争、相互轻视、勾心斗角,以及令武道内外人士蔑视、厌恶、敢怒不敢言的一切丑陋现象全都与此有关。

10

只有各派拳师,体育专家,医学家,营养师等等与技击有瓜葛的领域的方家通力合作,才可能造就出中国真正的高手。

11

青少年、叛道者、创新家……这一群最容易出现拳术英雄的人,也是最脆弱、最没地位的人被一“网”打尽了,变得温顺、圆滑了,其中的宠儿慢慢地也熬成霸业,再进一步压制他的后辈。

12

如果格斗比赛的形式恰当,选手训练科学,武术是会超过足球而成为世界第一运动的。从某种意义上说,观众的热情就等于金钱,通过广告、资助、门票、电视转播等等渠道可积累丰厚的资金,资金反过来又促进武术水平的提高。武术水准提高了会使其明星们更加耀眼,使拳迷们的信仰更容易寄托,更好地享受神秘。

13

中国武术将不复存在,它只能作为一种地方特色罢了。

本文部分资料来源:

《关于武术:对赵道新先生的访谈》

《我的恩师赵道新》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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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5-17 18:13:21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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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道新先生谈国术 2018-01-12 00:00

习武者的第一目的是提高战斗水平。可是许多青年虽花了漫长的时间,流出了大量的汗水,但收效甚微,其拳技仍难以同身体健壮者或惯于殴斗者相抗衡。其原因就是在训练中他们走了一条极其曲折的然而并不通向目标的蹉跎之路。
当然,成功不会垂青那些只顾寻求捷径而不想下苦功夫的人。但是,有决心“悬发锥骨”而不讲究效率和方法的人也必将一事无成。
能以最少的精力,最短的时间,最大幅度地提高战斗水平则需要有一套科学的训练方法,攀登一条近乎直接通往顶峰的路径。
训练应接近实战,而不是把实战去模彷训练,在训练中我们注重传统,更注重创新。发挥自己全部的才智和能力,一切为实战。
端正我们的“拳术观”是训练的前提。不要轻信那些不可思议的功法,也不要被一些人的言语和一些表面现象所迷惑;克服迷信、盲从和崇拜的心理。某些习武者最大的错误就是他不承认自已有错误,总认为自已的想法与技法是最正确、最完美的。从来不能容忍别人提出的异议,并固执地认为无论在任何方面外国的拳术不如中国,旁门的拳法不及本门。这要引以为戒。掌握一门技艺并不是越多、越复杂就越好。要知道高奥的技巧就存在于那些司空见惯的招法中,训练就是使平凡的招式产生不平凡的效果。
提高我们的战斗水平,应从哪几方面实现呢?其实,格斗能力的提高就是神经机能的改善、运动素质的增长和行动技术的熟练。因此,科学的训练不外乎心理训练、素质训练和技术训练。
具体到训练的方式方法,我们的方案是把能迅速提高战斗水平的训练分为基础训练、爆发力训练、抵抗力训练和实战训练。
纯粹的基础训练一般作为训练的开始,它包括如长跑、站桩的耐力训练;伸筋、跳绳等柔韧训练。还要掌握一些最基本、最简便的攻防动作。而力量训练作为一种辅助的练习,对于那些肌肉发育不好的人来说是必要的,但应特别注意保持肩部和胯部各肌肉的放松。
在执行了短期的基础训练后,就要以爆发力训练与实战训练为主,以抵抗力训练为辅,交叉进行训练。同时,不应放弃基础训练,只是把他当作一项准备和整理的活动。
爆发力训练是“功力”增长的主要方式。一般采用具有一定阻力的弹性或突发性动作进行反覆操练。空操是在没有器械的辅助下,反覆进行几个角度发力动作。其要点在于注重动作的急停,用以发展动作反方向的劲力。抖杆是提高爆发力的极有效的方法。通过使蜡杆朝某个方向的反覆抖动,努力把劲力贯于杆头,使杆躯浑然一体。击物训练是爆发力与进攻技术的结合训练,包括击打能主要提高速度的梨球、主要提高力量的重砂袋和主要提高协调性的吊球,还包括击打能提高灵敏反应的那些无常规晃动的手靶。另外,各个拳派中那些有价值的练法,以及其他运动项目的训练方法也值得我们借鉴。
身体不可能刀枪不入,故抵抗能力的训练只能是一种辅助性的训练。在剧烈的运动中,甚至在挫折中能坚持下去最终夺得胜利,不仅要靠顽强的意志,也要靠身体的抗击能力,提高抵抗能力一般采用实心球或硬质棍棒滚压腹部与四肢的方法,也可用硬中有软的物体去冲撞某部位。训练时注意呼吸配合,禁止使作坚硬物体或对要害部位练习。把实战视为艰苦和危险,并作为最后才能进行的高级训练是不对的。我们在进行了短期的基础训练后,应把实作为家常便饭。但为了安全还是应戴拳套,禁穿硬底鞋,不要身着任何尖硬物品,并注意场地与环境。
实战初期,双方可采用一种单一的打法反覆攻防,用以熟悉这一技术。也可采用全攻全守的方式,即进攻者全力攻击,但慎用重击,防守者全力防御,但不准还击的方式训练。这种练法中防守者挨打是正常现象,不必对此心有余悸。如果开始了真正的实战,初应尽量避免与强手对阵,攻防中允许使用任何技术打法,允许重击,关键是在实战中保持强烈的意念和舒畅的心境,要把“实战”视为学习的良好机会,要同各种不同风格的对手进行训练而不计较胜负。连续地多人轮番交战,或同时与多人交战是一种超实战训练法则,它能进一步提高训练者的搏击水平。
在进行以上的各种训练时,通常会提出一些问题:如动作是走直线好,还是走弧线佳?运动快与慢何者为优?劲力的刚柔孰是孰非?应该留意呼吸吗?重心应放在哪只脚上?等等。这类问题答案是:动作中应曲中有直、直中有曲,运动快慢相兼,劲力刚柔相济,呼吸在有意无意之间,重心在两脚之间灵活的变换……。总之,“用较少就可以做到的,较多反而无益。”在训练中力求简捷,要知道若干个音符可汇成无数篇乐曲。简单的技术在实战中可组合,发挥出无穷种新颖的打法。繁琐与奇特只能在表演时使人耳目一新。简便与精深才能在实战中应付裕如。一种打法能否成为自己的进攻武器,不是看这一打法是否正统,而是看这种打法在实际使用时是否舒适、有效。招法应因人而异,不必统一拘泥。
“没有疲劳就没有训练”。快速的训练要求每一个训练者在每一次训练中都应超过其疲劳的极点。训练可以隔日进行,但每一次都要有足够大的运动量与运动强度,在完成训练后最要注意有充分的休息与充足的营养。
成为一名出类拔萃的拳术家并不是像训练以前所梦想的那样。艰苦的训练会使你乏味,在实战中你所学的知识可能变得毫无踪影,在强劲的对手攻击下,你会饱尝挨打的苦果,如果稍微放松训练,你的格斗水平会产生大幅度的下降等等。克服这些困难只能靠不畏艰险的意志和科学的训练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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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5-17 18:20:04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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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道新先生,原名赵恩庆,1908年9月26日生于天津。自幼聪慧,幼时读过高小与甲商,精通修表、电报,好运动,凡举重、游泳无不习之,喜铁笔篆刻,尤嗜武艺。其父赵荫堂亦喜好拳脚,于是领其拜在天津武术界总霸主张占魁(张兆东)先生门下学习形意八卦拳。 赵道新颖悟过人,仅习艺数月便击败了几名武林高手,轰动了天津武术界。张先生亦视其为武学奇才,遂将一身绝技倾囊相授,孜孜以教诲,并为其取名为“振邦”,寄予厚望。赵先生则深求苦索内家拳真髓,寒暑不易,功臻上乘,韩慕侠、裘稚和等同门师兄弟皆赞之。

此有一篇杨鸿尘之旧文,转录如下:赵先生(1907—1990)讳恩庆,天津人,生有异禀,身颀长,美风姿,闲静少言。其始成童,即慨国事维艰,立献身宗国之志,终生致民族之积弱,报效于祖国,服务于同胞,不二之眷属。待建绩武林,望重人寰,日本拳圣泽井健一亦常叹弗如,于其名著《中国实战拳法—太气拳》谱系中,尊列其为芗翁之首位传人。

赵先生幼喜运动,凡举重,游泳,杂技,无不习之。后师于张兆东先生,始知内家之说宏深粹密,遂深求苦索,寒暑不易。张师嘉其志高远,详加教诲,赵先生则奔逸绝尘,而韩慕侠,裘致和等同门学子皆瞪乎其后。后张师乃携其于芗翁,翁已闻其志洁行芳,功臻上乘,赵先生亦久慕青风,及见,南面再拜以谒。张师抚其背谆谆嘱曰;“勉哉恩庆,望更精进,庶不负老朽之望矣”。自是,赵先生不吝阶前寸尺,朝夕砥砺,如沾化雨,翁亦倾心血,栽之培之,转瞬二年,已登堂入室,顾能学师而有获,亦自出奇于无穷。芗翁遂收其为艺业螟蛉,赐名曰“道新”,意乃“拳道为之一新”也。

赵先生忌扑朔迷离之空谈,弃闭门称雄之积习,唯求实以务,曾同孙禄堂,吴鉴泉,姜慕僬等名家见手试艺,备受称赞。迄杭州武术大赛,张,芗二翁携其与会,及搏脱而出,勇夺一等奖,年仅二十有一。后又于沪之国术大赛登擂,力挫群雄,夺冠。侯全运会,复参赛。此会乃清亡迄吾国最后一次无级别,无护具,真实实搏之千古大擂,盛况空前,各地之僧道,豪杰及内外家,南北派之精英摩拳擦掌,齐聚擂台。以是开赛即拳飞足往,险象环生,性命相搏,惨烈异常,俄顷,重伤抬下者五。迨赵先生等擂,其双掌神出鬼没,雷霆万钧,斩关夺隘,诸武术家无不目瞪神骇,贴贴龚服,莫测其所以然,再夺魁首焉。由是,武状元之名遂广传矣。

有间,赵先生任教沪之青年会,兼武学会指导。乃一改传统授法摒虚弃华,另辟蹊径,唯实用格斗不二他求,一时学者如潮,武友云集。时沪最大之武馆乃精武体育会(精武馆),师资雄厚,学者众多。间有学员闻赵先生授之异,好奇往视,青年会曹生接待交谈,以赵先生之技与迷踪拳互比之。及归,尔等尽告精武馆,辄恕。立派名手高某率入至,适赵先生外出,高某遂于曹生较,高踢曹生仆,复拳狠击其面,血流如注。高呼曰;“天下武术,惟迷踪为最,自谓是与迷踪拳等观者可以试之!”言讫扬长而去。赵先生接电话,旋将弟子马金镛直至精武门,曰;“汝守此,勿使其逃也!”乃只身脚踏精武馆,适会演练,习者拳来足往,整齐豪迈,两侧兵器架刀枪林列,数十名教头叉腰环立,见赵先生进,眈眈相向,总教头据座品茶,旁若无人,傲然问曰;“汝欲较艺乎!斗拳比械,悉听尊便”。曰;“然也”。一教头挥拳而上,赵先生拧身回敛,掌中其颈筋,倒地昏迷,众骇极。继而群起而攻之,赵先生掌随意动,意动即至,自成其意,随心所欲,双掌落处,偃仰僵仆者什九。一教头呼曰;“此常山赵子龙也!”遂破窗而逃,余者亦随之。次日复至之,众皆惕,无奈则致歉于报端也。此事广传,沪之拳界皆震惊。

赵先生身怀绝技,志慨山河,教学之始,必以志楫中流,鸡闻戒旦倡导之,学生皆感奋,练功益勤苦。时有日本空手道七段高手武男纯迷及德国拳击家汉斯*帕格恩,寻其挑战,其施以透力,二人皆伤,大惊服。未已,宋子文来校视察,其保镖安德森见有学生练功,衅之,大言吾国拳术皆末流杂技,既不美观,亦无实用云云。学生愤,有二人与之搏,皆负。时赵先生午寝,闻喧哗,穿拖鞋至,嗔恚,欲搏,校方附其耳阻曰;“此宋先生保镖也,胜之灾,败之辱也,不可造次”。赵先生忿然曰;“彼骄横忒甚,岂有堂堂中国空无人耶,今定折服碧眼黄须儿,雪中华之辱也!”宋子文闻声亦至,允之,安氏者,乃挪威籍拳坛悍将也,高六尺,重百斤,活若灵猿,身无定位,拳疾且狠,且经验颇丰,缘宋子文极得用人之道,其不为正宗,名家所愚,皆以格斗选。安即败众应选者而任职者也。是以恃技狂言,不可一世。遂较。赵先生环擎双掌而出,青龙出水式三面顾定,安则双拳护头,窜跳频频,突以直拳击其面,赵先生爆发力突发,安如中电飞起重跌于地,险些落井内。安挣扎起,瞿然呼曰;“魔术!”乃甘拜下风矣。师生目击赵先生如此潇洒神勇,喝彩不迭,宋亦啧啧。后宋以数倍于安之金聘赵先生替充其职,闻者皆惊且羡,以为不世之荣,先生则拒之,乃竭心力授学生艺,其风节逸群,卓卓如是。

赵先生任侠贞良,见义必为,是修于德而后精于艺者也。其严惩津门恶霸“镇海河”及沪之歹徒刘阿秋之事迹至今仍脍炙人口。然其虽才高于世,而无骄矜之心,常以从容淡静,是以五十年代后,名渐不显。而拳道亦日趋舞化,其遂于潮暗之斗室默默无闻三十余载,门衰柞薄,馁之甚也。

初,赵先生且独全微尚,幽栖自居,远于尘累。后思大好学术因年远世湮,族支渐众。而传世之文,虽竟相祖述,顾其文简意微,猝难寻求。又为异端邪说乱其真谛,皆趣隔绝。加以庸师罔识,私智穿凿,别立异论,枝节横生,伪谬百出。初学罔知选择,弱者强其所难,去精守芜,几成痼疾。盖自清末以来,斯道榛芜极矣。叹先贤已往,芗翁云徂,后之拳家谁复廓清举陷,解拳释蕴?若以山中红日漫付高枕,亦岂赤子之怀乎?遂撷英采微,同存利济,尔集其要,广其略,参其异,从其宜,将数十年之心得拓展为完善之训练体系。缘其曾言;“拳学精奥,不能求表得之,必于内在实质有所领会,悟解于心,方能得心应手。”故名之心会掌。余侧身其诸弟子之末,习之有年,深以为斯学乃拳学之径舟也,夫将升泰岳,非径扶桑,无舟安适?复憾国术背妄甚重,遗祸无穷,又正之以文。其作颇丰,尤以“论点穴”“康泰尔效应”,“爆发论”以及对武林现状之种种卓识远见最为蕴大精至,一针见血。其独当时“拳霸”,与妄行不端者之相见变色,至今见于《武魂》之刊物,其私下开读亦无不相与胆寒。而求真向道者必日抱其作,一诵三叹而不忍释手者矣。

数十载之格斗实践,使赵先生悉知诸拳派虽皆有可取,然如江河之同出岷山而枝别三千,未搏可各门户,及格斗安辩乎?况浅深泛滥,已难以概焉。遂志欲立足中华武学之全局研讨之。缘其与正文先生交厚,知其已倾全身心致于此多年,且已之体会亦之绿洲,启人体科研之轨,且证实曰;“拳学之精奥乃人体合理内蕴之体现也。”后文革始,科研迫止,深为太息扼腕之甚也。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迄赵先生复获新生,有关领导对其甚表关心,徐才同志亦嘱照顾其起居,并挖整心会掌。其重视武术之讯不胫而走,一时渴拳者辐辏其门。其启蒙解惑,因材施教。然有言及荣利之事,辄拂袖而起。时拳王阿里访华,以拳欲击故宫石狮态留影,且言于导游曰;“若龙活,必击尔龙!”赵先生观报至此,愤然而起,徒以掌击阿里照。旋召集门人,将寻之决战。后闻其已登机离境,急访正文先生促膝夜谈。二公认为;今拳学失真殊甚,道丧功弊,异端突起。而斯道通家已大多谢世,或鬓发染霜,传递实战之学已如燃眉。遂于1988年4月成立原理研究组于少年宫,正文先生负责理论,赵先生任技术法人,以原理为指导,亲授志于斯道者,希冀障百川而东,挽狂澜于即倒,3年后以格斗冲出亚洲,迎世界搏坛之挑战。其间苏,皖,冀,沪等地屡有以高薪聘其授拳者,皆婉辞之;日,意,英等国亦有以重金请其出国授艺或欲录相者,则严拒之。(注;此事曾与某国偷拍者进行涉外民事诉讼---战狼)其赤子之丹心,风光雾月,足以激贪而厉俗。

厉观数十年间,拳道阽危,赵先生起自布衣,乃能志起熟代之衰全力以縻,天下靡然瞩目,复存一正,此岂非吾民族数百代仰乎之正气,浩然独存者乎?深恨上苍无情,竟召其赴泉矣。念其孤愤未平,萦行郁闷,壮志难酬,抱憾幽冥。余惨然动思,悼曰;“心会细揣摩,劫后心得多苦语;楷模天不负,风范常存励后人。”


6#
 楼主| 发表于 2019-5-17 18:22:51 | 只看该作者
继续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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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赵道新谈谈王芗斋


  赵道新先生本人及其拳论受到了很多技击爱好者的推崇,原因是赵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传统武术本身及其体制的弊端,使人看清了传统武术的本质,不再盲目地崇拜和幻想,而是回归现实。赵对传统武术的揭露以及对气与点穴的否定,其实并未超出他的“老师”王芗斋先生的拳学思想范畴。只是更加具体深刻而已。
  其实第一个大胆指出传统拳术之弊端并加以鞭笞的人是王芗斋。王芗斋,一个超级养生爱好者和拳痴,前半生走南闯北研究拳术和养生术,拜访的拳家无数。他通过亲身实践终于悟出了拳术的精髓,并创立新拳学。上世纪40年代,王在报纸上阐述自己的拳学观点,言辞十分激烈,现在竟有人联系当时的背景说王此举是向中国武林宣战,是汉奸,也太小题大作了。一个北京的报纸当时发行量有多少?波及范围有多大?抗战时期不练武的人谁有闲心关注拳术,练武的又有多少人看报?王只是以赤诚之心研讨武学,并说出了真话而已。看看当今的武林现状,电视上《武林风·百姓擂台》和《武林大会》节目中传统拳术的表现,你不认为王说的全是真话吗?至于王一直与军阀有来往,那是当时武林中人的时尚——学得文武艺,货卖帝王家。看看当时的大武术家有几个没在军阀手下干过,如李文彪、孙禄堂、刘玉春……聘任王芗斋到四存学会当武术老师的张璧是汉奸,但汉奸二字也没粘脸上,只看其表面谁知道他背后做了什么。这个张璧,字玉衡,是不是八极大家张景显的孙子?存疑,若是的话,他本身就是八极拳高手,拳术行家。王早年在徐树铮手下当官,驻兵福建,接触了鹤拳并可能接触了南少林内劲一指禅,这对王意拳(大成拳)的创立影响很大。王为什么对站桩情有独钟?因为王的站桩已不同于传统站着不动练静力的站桩,而是手上和脚下有活儿,站桩的同时练易筋经,内劲和功力在桩上出。这是王改进的奥秘之所在。而南少林内劲一指禅的练法就是先站桩练静力,然后通过扳指(趾)练出强大的内劲。因此作为意拳创立的见证人韩星樵先生说意拳结合了一指禅。徐树铮这个人十分狂傲,他能看中王,也说明王的功夫绝非一般。王年轻时也是出了名的好动手,与人谈拳论武好争长短,一言不和就动手,这些在金警钟的《国术名人录》和当代的《武林奇杰韩慕侠》书中均有记载。王的拳学思想又与传统武界格格不入,因此当时王可能是传统武界比较忌讳的人,就像后来的赵道新一样无人提及,若不是其弟子的大力宣扬,恐怕现在也很少有人知道此二人。
  赵道新继承了王芗斋的武学思想并有所发展,但奇怪的是赵在晚年却否认王是其老师,并说未在王处学到什么。而王的学生中不少人指出王当年的确重点培养过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能是二人之间产生了很大的矛盾,这是事实,但具体什么矛盾两系皆秘而不宣。在此根据一些事实姑妄猜测一下。其一可能是在为人处事方面及性格上发生了矛盾,具体无从得知。王常称赞赵聪明绝顶,学东西一学就会:而赵向王学习时,总是出真手相试,给王带来越来越大的压力,王难免产生戒备之心,在关键处有所保留。师生性格不同,相处也是很难的事儿。这在《王芗斋谈拳学要义》中有所反映。后来王培养的姚宗勋崛起,赵曾到京问王姚的功夫怎么样,王只淡淡地说和你不一样。其二在拳学上发生了矛盾,即拳术风格上发生了矛盾。王注重站桩内练与试力慢练,而赵好爆发力,对王的站桩很可能没有耐心深入,曾有文讲当时王批评赵发力过刚宜敛劲入骨否则伤身,赵不信还是抖大杆练爆发力,结果赵晚年果然应验了王的预言,功夫虽高但健康状况糟糕。另外,王反对练套路,而赵对套路还是情有独钟的,随吴翼翟先生学六合八法拳套路感觉很好,晚年并创造心会掌套路,尽管心会掌的核心技击训练不在套路上。还有一件事也可能造成二人之间的隔阂,那就是赵曾向吴鉴泉、孙禄堂等大师试艺,很可能是在王的授意下去的。而赵刚过二十与大师切磋又不能断手,只能搭手听劲,与擅长推手的太极大师搭手试艺其结果可想而知。赵的回忆文章中也谈到自己年轻时常替人去摸一些大师的底。
  以上对一些史实的猜测谈论并无他意,无非是想说明王芗斋与赵道新虽然后来闹了矛盾,但是二人的拳学思想是一脉相承且不能割裂的。都是在对传统拳术思辨的基础上,去伪存真,追求科学、实用、简单。赵道新在某些方面讲得更加深刻。谈到武学上的贡献,王是现代武学(即用生理学、生物力学等现代科学解释拳术规律,区别于传统武学的周易八卦、五行生克等理论)的开山鼻祖。二人运用当代科学技术知识来探索拳学的奥秘,其功绩是划时代的,绝不能被抹杀!二人的武学思想对于崇尚技击的武人来说是指路明灯,绝非周易八卦、五行生克等似是而非、牵强附会的趋于神秘主义的传统理论可比。
  真正热爱拳术的人就应当努力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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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5-17 18:37:04 | 只看该作者
错语:

今天在查近现代国术技击高手的时候,无意发现有人推荐卜恩富和赵道新两位先生,对我而言都是属于陌生的名字,推荐者说这两位是真正的近乎于仅有的对洋人拳王(绝非水货)取胜的国术高手。
这样的表述立马勾起了错某的好奇心,一番查证下来心服口服。尤其赵老先生的访谈录,针砭中国武术现状那是一个一针见血,甚至可以说是一刀见血,或者血淋淋撕下了表皮,揭露了中国武术当下的真相。
能感受到赵老先生对武术的热爱,或者叫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吧,他这样讨伐当下的中国武术绝对不是兴高采烈的。
有些东西总要有人站出来说,站出来做。
赵老先生的地位,在所谓的中国武术圈子里,实际上论资排辈是泰斗级别了。但是他的访谈录,让他仿佛离经叛道一样,甚至是武侠小说中的邪门歪道大魔头一般。
揭示真相,面对真相,在中国这个号称几千年文化的历史中,历来是很艰难的事儿。
在查证的过程中,发现赵老先生的很多资料被删除或者屏蔽,只能呵呵……

其余不赘述,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客套话谁都会,就此打住,免得说多了影响公社操作,被各种限制整得一肚子火气还没消,再添乱就是没有网红的命,患上喷子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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