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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本来城市可能还有点无聊,但你要是透过这个有颜色的玻璃看,就怎么看怎么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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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1-18 20:21:0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叶敏,广州扉美术馆馆长,建筑师。   

        无界博物馆        
        大家好,我是一名建筑师。在2000年左右,我盖的房子大概是长这样的,也没什么特别,就是特别贵。它还有点特别的,一期二期房都戴着六顶“绿帽子”,全广州人一说六顶绿帽子,都知道在哪,但这段历史被我们设计的金帽子终结了。        


        2004年的时候,我们遇到一个不是房地产的项目。有一个企业,他们在市中心买了很小的一片地,大概就两亩,也不打算出租,全部自己用。   
        当时这个公司给我提了很多想法要求,他们说要有培训学院,还要有酒窖、卡拉OK,甚至同事加班还有个波波池、滑梯什么的可以带孩子。这些我们都满足了,但实在没地方建健身房,所以我们想了一个很好玩的招。   
        通常这些大楼都有一个消防楼梯,一般来说都不会用的,因为我们实在没地方,就想着要不把这个地方也用起来吧。我们把走火楼梯做得很明亮,而且穿越每一层的户外花园,等电梯也麻烦,大家就很乐意用楼梯了。用花园的时候还可以和楼梯里的同事打招呼,慢慢地走火楼梯就变成了一个健身房了。        

        这房子盖完以后,我有挺多画画的朋友,想要借地方做展览,就问这个公司借地方,后来他们说干脆咱们拿点地方给他们用吧。他们也不打算卖画,也没有用自己企业的名字,说就当做公益的事情。        

        就这样,差不多十年的时间,我们做了300多场展览。我一直觉得公益应该是为大家的,可是特别难过的是,我们周围的邻居一直就不怎么来看展。   
        其实我们的展览还挺好的,又有红酒喝,又有饼干吃,啥都有。但他们挺能扛的,他们就是不来。我们觉得很不理解,这些展都挺好看的呀。我们那时候便开始想,艺术除了好看,到底还能怎么用呢?   
        日本的大地艺术祭,现在可能比较火了。大概2010年的时候,我们去看大地艺术祭,听北川(北川富朗)先生说他怎么劝说农民腾出地方给他们摆点东西,他说大概开了一千多个会,人家才让他摆。        

        ▲ 草间弥生Yayoi Kusama 《妻有花开》Tsumari in Bloom        


        
        ▲ 张永和&非常建筑《稻米之乡》        


        我心想这也有点太难了,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去哪儿找个农村。本来身边这个社区就挺不好搞,所以我们还是觉得应该好好去了解一下周边社区居民到底需要什么。   
        这是我们美术馆所在的社区,黄色框里是一个老住宅区,大概十来万平方米,住着几万人。蓝色的区域是我们美术馆在的地方,靠近地铁。        
        
        这个地方挺有意思的,以前是民国规划的第一个模范住宅小区。这个红砖楼是蔡廷锴将军的将军府,当然现在经过好多次“穿衣戴帽”可能有点认不出来了。下面是省话剧院,你看它的样子好像挺深藏不露的。        

         
        大家可能都太年轻了,80年代有一个特别出名的电视剧,全国人民都看的,叫《血疑》,山口百惠跟三浦友和演的。《血疑》的配音是从这里出来的,特别藏龙卧虎。        
        对于怎么样才可以让这些社区居民了解艺术、接近艺术,可能还是只能先从设计入手。这是我们美术馆原来的一个入口,我们每一次都贴一张很大的海报在那儿,但他们还是视而不见的。        
     

        因为美术馆开了有十周年了,我们就想请一位艺术家来帮助我们实现这个想法——怎么把艺术跟生活联系在一起。        
        宋冬老师自称是个生活者,业余做艺术,我想他应该有办法,所以他来了以后我们就带着他在周围社区里转。        
        我们刚才那个办公楼的一个围墙边上,有像我刚才说的那种历史建筑,而且还是没挂牌的,比那个楼还漂亮。还有一个占道经营的菜市场,但因为周围还有很多省委军委留下来的大院,大家生活都需要,所以也一直没拆。        

        宋冬老师来看了以后,决定要改造菜市场跟我们这栋楼之间的围墙。然后他用拆房子的那种木头的窗户格子,拼成了一个新的围墙,整个呈U型,把我们的房子给包起来了。        
        

        里头还展出了很多收集回来的、可以说是人家不要的东西。比方说在里头挂了七百多盏灯,没有一盏是一样的,那都是从废品收购站这样的地方捞回来的。        
        
        下面这个展品来自我们在围墙外的一个邻居,他们家三代人都住在这里。我们跟他说要办一个生活展,你们有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来借展一下,他们就把家里的一些老照片借给我们展览。        
     

        为了庆祝改了这个围墙,我们办了一场长街宴,用36张旧式木制单人床拼了一个一百多米长的桌子。这些图片里你们看到的就有我们的邻居了,这次他们就来了——吃盆菜的时候终于来了。        
                 
        有环卫工人,比如在我们社区里面扫地的那些阿姨,也有艺术家、策展人等等,还有我的建筑学院的老师。他们都坐在小板凳上,一起度过了特别快乐的一个晚上。   
        在这个围墙落成以后,我们还搞了很多活动。比方说放电影、演话剧,比方说过年的时候,我们就请书法家来写挥春,送给这些街坊,然后猜灯谜。元宵的时候,因为展了700多盏灯,我们就成为广州今年元宵的一个打卡点,大家都来这里赏灯。        
                 
        另外这个活动就是躺在床上做白日梦。小孩们都挺能闹的,给个床他们就来耍了。        
                 
        这一整个系列我们叫作“长街为”。艺术家的意思是说,他们小的时候家里都特别穷,房子很小,其实床只有晚上那几个小时用来睡觉,其他时候用来写作业、吃饭、聊天等等。   
        宋冬认为我们总觉得社区里面有很多困境,但其实这个困境是让我们产生智慧的,他用“长街为”这个作品来表达,其实你看我们的床也可以做集市,做各种活动。这就是我们美术馆和宋冬老师的整个艺术计划,去研究怎么样接近身边这些邻居。   
        在亮亮堂堂的窗户做的墙建成以后,倒是真的吸引了很多邻居。有人经过就好奇,问这是不是开了个卖灯的呀,然后就进来看。特别是老人,这个就是带着小孩来。最后这个墙它真的改变了大家每天的生活路径。   


        原来大家是沿着红色路线这样走的,过门而不入,但现在很多人就会从地铁站过来把我们的房子给绕一圈,然后再走,其实我们就为整个社区增添了这样一个106米的公共散步道。        

        这个房子本来是一个写字楼,应该说它是没有任何公共性的。但是因为宋冬真的是能够无中生有,他就把本来没什么用的一个厚墙,变成了社区的一个公共活动的空间,也就是说这个房子的性质都有点改变了,变成一个公共建筑了。   
        关于公共性,这是建筑师一直要去考虑的问题,我估计大家听过很多一席的演讲都在讨论这个。老社区一般都是特别缺这种公共空间,所以宋冬老师的这个作品其实是为我们开启了另外一扇窗。   
        我想对于建筑师来说,除了公共性,当然还需要考虑到自然,这也是我们特别重要的一个课题,所以我们也去看看这些艺术家是怎样看待自然的。   
        这是埃利亚松在伦敦的Tate Modern做的一个特别火爆的展览,他在这个展厅里面模拟了一个太阳,而且把雾都伦敦的这种雾都给模拟出来了,所以非常多的人到现场去感受。        
         
        另外一位就是詹姆斯·特瑞尔。他更有意思,他所有的作品只有两个主题:空间与光。我以前一直认为这是建筑师干的事,但是这个艺术家,他所有的作品真的都是围绕这两个主题。   
        比方说《天空》。他在世界各地都做了这样的作品,就是让大家坐到一个不是太大的空间,然后抬头去看天空。我相信大家常常都是低着头看手机,真的很少会去看头顶上那片天空,但他觉得每个人头上的天空都是不一样的,我们应该好好看看。        
     

        另外一个是丰岛美术馆,在日本,现在可能也很出名。这个美术馆是需要脱了鞋再走进去,里面有一个很亮的洞口,很多人一进去就很着急地往那个洞口走,但是很容易就会踩到水。   
        因为它地面上会冒出来水,然后会汇聚。当它太大了以后,又会分散,然后就消失了。这整个作品其实是让大家看风水的,这边看风,地底下就看水,人特别地多。        
                 

        ▲ 图片来自网络        


        这是西方的艺术家怎么去理解自然,那么我们传统的国画、我们古代的艺术家是怎么看自然的呢?这个是《富春山居图》,里面有山,有水,有树林。当然也有房子,就是必须要有人的活动。



        其实我想说,我们中国的山水画不是风景画,跟西方艺术里面的写生是不一样的,他其实是在构建一个天人合一的乌托邦,所以我们从艺术里get到的这一点就是,有些东西是一个抽象的指代或者表达。于是我们就尝试在设计里面用“指代”的方法去造园。   
        这是我们一个好多年前的项目,在太古汇的方所。因为太古汇是一个特别商业的地方,卖各种品牌,当时方所就想在商场底下开一个书店。那不是一个特别好的位置,门口不是太大,但是进深很大,一般来说除了做做超市,可能也没什么用。   
        业主当时说方所这个名字,是指修行的地方。我们知道古人修行肯定是要找个洞躲起来,到深山大林里去。但是你在市中心,那么多人的商场,你怎么修行呢?我们就想那应该把它转换,叫作共修天地间。   
        其实也就是说,修行不一定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只要你的心是想修的,在哪里都是修行。但是我们还是想把这样一个类似修行的地方给做出来,所以我们就把入口做得有点像一个洞穴这样,需要钻进去,把书指代成山。        

        山在我们传统的山水画或者是园林里面,它有时候代表了进取心,所以书廊在后面是抬起来的——你要上一点坡才能去到后面的书廊、咖啡岛。        


        开阔的地方、矮的地方相对于高的地方就是水了,我们也不用真的去做这个水,把它抽象理解就好了。当然还要有人的交流,所以做讲座的地方我们就把它做成了殿。        
         

        实际上我们是把整个山水画装到了这样一个1600平米的空间里面。很多人去了都觉得挺好的,很舒服。你都去了一个洞天福地,然后像神仙一样游山玩水,那感觉当然很好了。        

        我们刚才说到公共性,建筑师也是不断地在想,怎么样去激发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所以我们也看看艺术家们做了什么。        
        这是在丹麦的一个重工业城市,名字我也不大会念,这个城市里有一个博物馆,很少人去。   
        新任的馆长决定请刚才在伦敦Tate Modern做太阳的那个埃利亚松来做展。埃利亚松觉得我也不要在展厅里面去搞展览了,被这个外表这么包着,最后就算是展览撤了也没人会来。   
        他想了一招,给他们在屋顶上弄了一个圈圈,这个圈圈弄完以后当然人就来了。因为本来城市可能还是有点无聊,但是你要是爬上去,透过这个有颜色的玻璃看,就怎么看怎么顺眼,所以大家就去。        
        

        其实对埃利亚松来说,并不是只有这个圆圈是他的作品,实际上这个作品包括了人的活动,那些看风景的观众也成为别人眼中的风景。人们要去看这个展览、这个城市和它的发展等等,人和艺术、城市便联系起来了。这是艺术家怎么去吸引人的例子。   
        因为我们是一个比较小的设计团队,当然不大可能去做这种城市级别的公共建筑,博物馆、音乐厅这些都没我们什么事儿。但是我们有很多商业项目,我们觉得还是可以做一些事情的,比如这个《清明上河图》,描述的就是街市上的活动。        


        我觉得就算不是做一个博物馆,只要能把人的活动给展示出来,让他们被激发出来,其实也算是达到某种程度上的公共性了吧。        
        我们接到了一个任务,是在二沙岛。这个岛是在广州的珠江当中,80年代时候,岛上盖的房子都只能用外币来买。你要买了这房子,你的车才能开到这岛上。        
        但是后来政府也觉得不妥当,他们就把整个南岸规划成文化黄金海岸。后来在90年代末陆续建成了美术馆、音乐厅这些公共建筑,便对市民开放了。        
        到2010年的时候,政府决定让一个民间的艺术基金会去黄金海岸做一些尝试,就是蓝色的这块地,有点像香港西九那样。简单说就是国家不投资了,你们自己拿一部分来出租经营,另外一部分就要做公益性的艺术。        
        
        我们看到的图片,就是岛上的围墙里面过亿的豪宅以及围墙里面的艺术,以前就是这样的生活。但是在路对面,我们看到右手边这样的场景。因为江边的路旁每到晚上就能看到最美的景色,还有江风,特别舒服,所以大家的艺术生活都特别蓬勃,所以街道就是最好的美术馆,最美的音乐厅。        
        
        我们看到这样的场景,就在想这个房子在将来修的时候,首先它不能够有围墙,不然又会像八九十年代那样了。所以我们就留了很宽敞的广场,大家可以继续开音乐会、放风筝。   
        而且也不能有门。因为我们想让这些市民不单能在江边去看那个城市,而且能在不同的高度去欣赏这个城市,而且没有任何的心理障碍,所以不要门,也不要刷身份证什么的。   
        这是我们房子盖完的样子,它其实外面全是回旋的长廊。你在这个外廊走的时候,一边是这个城市的风景,很好看的一河两岸,另外一边就是一些展陈的东西。        

   
        ▲ 摄影/郑庆龄        
        对于很多老百姓来讲,可能以前他们会觉得这些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但是对于城市风景,他们还是很有兴趣的。我们最后在屋顶上特地留了一个观景台,是真的可以看到这个城市的CBD以及小蛮腰。即便旁边的这些豪宅,它比我们还矮两层,其实都看不到。        


   
        ▲ 摄影/郑庆龄        
        我们希望这些老是来江边散步的市民最终能够发现这个秘密,因为这个房子现在还没有开放,下个月才开放。希望那时候他们能发现这个秘密,喜欢上这个房子,也希望他们遇到艺术,慢慢也会喜欢上艺术。   
        当然我们做这个外廊也有一点点建筑上的原因,因为基金会也没什么钱,一直都跟我们强调成本的问题——造价要很便宜,将来营运也要很便宜,所以我们就把整个西南面做了外廊,它能够防晒,整个交通系统就不用再用空调了,因为江边风挺好的。        

        除了这种有风景的路,我觉得还有一种路大家更喜欢:捷径。大家看到这条路是车水马龙的,旁边是一个住宅的裙房,我们就要想办法给它做捷径。   
        这个项目是几千平米的一个商场改造,它的位置有点特别,左右两边都是艺术机构。左边是十香园,是整个中国美术教育的发源地,也是岭南画派的发源地,就因为有十香园,才有广州美院落在这个地方。        
                 
        这个房子就夹在这两个机构之间。但是它里面卖的是格子铺,一格一格的那种,用来卖比较便宜的衣服,周边就是出租屋,旁边那条路还有很多垃圾,是个垃圾站。        
         
        我们首先就去做常规的调研,去看周边的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出行路线,他们会在这里做什么。最后我们就发现这个房子有点堵路了,红色的线就是平常大家出行的一个路线。        


        这个商场楼顶上是有住宅的,居民下来的时候,得绕个圈才能出去,因为这边有个垃圾站经常也不好走。所以我们就想,要是我们把里面这个路给打通,大家就有一个捷径可以走。   
        我们就做了一条这样子的路。里面的一条大街,两边就变成街铺了。业主开始也奇怪,里面干吗要做那么宽的一个走廊呢?我们就跟他说,这样可以变成街铺,会值钱一点,比较好租一点。        


        二楼我们还是做格子铺,本来二楼他们想租给一个餐厅,这样比较省事嘛。但是我们觉得旁边有美院,这些小孩其实特别需要地方去展览创作的成果。        
        因为有比较多美院的小孩在我们美术馆实习,我们就跟他们做调研,问他们毕业以后是不是想展出自己的作品,他们都很有这个冲动。所以我们就劝说这个业主去做这样一个事情,为美院学生提供校外实践的可能。   

        我们做了很多小的这种格子间,把它转换成一个人的美术馆、一个人的研究所。最后一算账,这个方案肯定是比把整个地方租给餐厅或者美容院要更好。   



        刚才说的无界的墙,其实是我们整个大的无界博物馆的一个启动。宋冬老师为什么要做这个墙,他说本来是隔绝,但我们现在就是希望人来,它是一个汇聚,把大家汇聚过来,他想告诉大家这围墙后面都是宝贝。        

        这围墙就是博物馆的一个展现,后面的建筑都是展品。像这个菜市场可能很快会消失了,因为现在大家都知道有无人超市;还有像那些红砖的老房子,有一些甚至都没有标签,但实际上是非常值得保护的。整个城市所有的地方都是,只要你知道它的历史,你就知道我们身边都是宝。其实博物馆展的无非就是那些已经消失的东西,但我们可以不要等它消失再去保护它。        
        在这样一个快速发展的城市背景底下,其实大家都很纠结到底是应该全部重来,还是全部保留,其实这两个都不是对的方向。70年代有一位城市规划家叫科林,提出了“拼贴城市”这样一个理论。他的意思是,其实我们可以在新旧之中,循环渐进地、有机地去发展城市。        
        我们前面讲了很多做建筑设计的时候受到了艺术的启发,反过来建筑和城市设计对我们的策展有没有启发呢?   
        我们以前做展览的时候,每一次布展都是把前面的撤掉,刮干净涂漆,然后再来下一个。所以最开始我提到的300多个展览活动,现在我们都要翻电脑去找资料,去找我们做过一些什么事情。  
        但是最近这一次,我们就想了一个比较有意思的策展方式:在一个展览上面再去叠加一个展览。大家看到的《凉茶铺》这个展览,其实是一个动画展览,这个展览就是叠在宋冬老师的《无界的墙》的作品上面,再去做了一个动画展。   

         
        《凉茶铺》讲的是跟广东文化有关的一些事情,但是呈现的形式是非常90后的,比方说“健忆舒心茶”这样的一个招牌logo,就会成为这个展览之中最后留在这个墙上面的一个痕迹。   
        这样它就在不断地叠加,最后可能过了十年二十年,都不用再去翻电脑,我们就能看到这些展览的存在。        
        就像我们的城市、我们的生活,它是一点点叠加出来的,不是突然间冒出来的。我想,我们总要留下一点人们活动的痕迹,时间才会变成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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