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如是我闻

孤山白梅

如是我闻

“文革”的岁月，对我这一代以及以后的人们，似乎是一个传说，偶尔还能在生活中发现它的痕迹，如红宝书、领袖像；间或还能在一些经历过这段岁月的人身上，辨认出一些遗留的影响。我对于这段历史的认识，主要来自于一些传记、回忆录，以及所谓的“伤痕文学”，通过这些零散的片段，体会那十年的动荡荒谬和光怪陆离。
关于“文革”的笑话，在网络上我看过不少，有很多非常经典。自己也常听人讲起这段儿岁月中的趣事，有些似乎还没人没在网络上公布过，因此搜刮记忆，记录下来，与大家分享。

一、        教学篇
有一阵子，各种出版物扉页上都是黑体字的毛主席语录，连我的小人书上都经常有“做毛主席的红小兵”的字样。那时的中小学教育也都以毛主席语录和毛主席诗词为主要内容。于是在某偏僻农村，就出现了以下误人子弟的教学现象：
       
某公社中学一民办教师，接着上级教育部门推广“启发式”教学的通知，开动脑筋，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了点儿眉目，并且在县里派人来听课之前，组织学生进行了演习。
到正式讲课的那一天，课文是毛主席的诗词。只听得这老先生抑扬顿挫地高声提问：“同学们，今天我们进行启发式教学，春风杨柳多少条？”几十个孩子在下面齐声回答：“万千条！”，老师表示满意，继续问：“六亿神州怎么尧？”又是齐声回答：“近舜尧！”

就是如此拙劣的教学方法，当时居然在一定范围内被推广了，于是很多人群起而仿效，结果出了事。另一个教师，也想出个风头，连彩排也省了，看到县里派来的听课人坐在了教室后面，就抖擞精神，上来就提问：“同学们，你们说，什么骨头最硬？”同学们纷纷回答：“猪骨头、马骨头、牛骨头、驴骨头……”此老听后，颇为不屑地大手一挥，朗声说道：“你们说的都不对！”然后抓起粉笔，在黑板上刷刷刷地写上了课文的题目《工人阶级硬骨头》。后来为此，这老先生被批斗了。

二、文学篇
那时的文学创作，也基本离不开阶级斗争为纲的原则。似乎还曾经号召过农民写诗，并且开赛诗会。也出现了很多笑话：
某农民批判孔老二，写了一首诗：“孔老二撑开大红伞，绿豆苍蝇往里钻，贫下中农不答应，撤了他的党委员。”后来经有识之士提醒，说孔老二不是党委员，并帮他改成了“打死了苍蝇扯破了伞”，结果这诗还在全县获了一等奖。

另外还有一个农民，就没这么运气了。他写诗的时候，想引用毛主席的“要扫除一切害人虫，全无敌”，记过因为句子太长，不好用，就截了一下用上了，结果成了“一切害人虫，全无敌”，为此，也因篡改毛主席语录被批斗。

三、白字篇
某教师，带着学生领读毛主席诗词，由于文化程度实在有限，结果把一句“战士展望南粤，更加郁郁葱葱”竟然给读成了“战士展望南坳，更加悠悠忽忽。”

还有某学校的领导，是个抗战时期的老干部，肚子里墨水不多，曾在一次讲话中，出现了“狼（狠）抓革命、替资产阶级卖刀（力）、阶级斗争上网（纲）等经典口误。

四、误解篇
那段日子里，以阶级斗争为纲的话，几乎是人所共知。可是偏偏就有油盐不进的。某县革委干部下乡检查工作，路边碰到一老农，就问了句：“老乡，现在以什么为纲？“
老乡在鞋底上磕打了一下烟袋锅，然后慢悠悠地说：“大冬天的，得用稻草围缸，要不就冻裂了。”

当时农村经常连个广播的大喇叭都没有。因此林彪被摔死的消息传出后，经过辗转相告，就产生了严重的变形。有人曾听到同村里消息灵通人士如此描述：“林彪带着他的一群（叶群）老婆，坐着三股叉（三叉戟，三股叉是农村扬场用的一种农具）逃跑了，摔死了，还温咕嘟地出了一身汗（摔死在温都尔汗）。

某公社干部，给农民讲哲学，对哲学有独到的见解。他的理论是：哲学就是折腾着个地学，就是要翻过来掉过去地学。

批斗三家村的时候，有个农民义愤填膺地发言：“邓拓、吴晗了望啥（廖沫沙）？就看着我们贫下中农不顺眼！”

批孔的时候，有个老农激昂地说：“男蹲（尊）女背（卑），这也太不是个玩意了，大老爷们让娘们背着，还蹲着，那能背起来吗？”

五、活学活用篇
某农民，看到地里的谷子成熟了，但是生产队还没统一布置收割，心疼庄稼，就自己去收割了，结果被队长抓住了，说他破坏人民公社的制度，没有集体主义观念。结果这农民脑子很好用，理直气壮地说，毛主席教导我们：“熟一片儿，割一片儿！”，队长一时也不知道毛主席说过没说过这话，居然不敢管了。

据说当时某个时期，有个要求，每人吃饭之前，都要背一段儿毛主席语录。农民下地干了一天农活，早就饥肠辘辘了，于是就挑最简短的背，多数都是坐在炕上，以最快的速度说一句：“革命不是请客吃饭。”然后端起碗来就开吃。现在想想，这条语录和吃饭放在一起，实在有些不合适。

六、荒谬篇
小的时候看小人书，中间还有很多“文革”的色彩在内。印象比较清楚的，是水浒的故事，先前看过一本比较老的版本的，宋江被刺配，然后被众好汉劫了囚车，宋江不想反叛朝廷，以抹脖子自杀相威胁。后来又出了一个新版本的，名字叫《投降派宋江》，故事没发生什么变化，甚至图画也没基本用的原来的版，但是有一处特别可笑的改动，现在都记忆犹新。宋江要抹脖子那页，他本人的形象、周围众好汉拦阻的形象都没有发生变化，只有宋江的刀翻过来了，对着脖子的是刀背，可能是为了突出宋江的虚伪吧。当时就很不明白，他这么做，难道不怕别人看出来吗？

那时的儿童读物很匮乏，能找到的也都是那种阶级斗争色彩极强的。记得还有一个彩页的画报，名字记不得了，故事的主旨就是：一个地主坏分子，始终仇恨社会主义，想着变天，不老老实实地接受人民公社的改造。他的主要做法就是：纵容和教唆自己家的鸡去偷吃公社的粮食。然后这坏蛋被以铁蛋为首的红小兵抓获，并且押到大会上交给群众批斗。图画下面配的文字，就是些顺口溜。印象比较清楚的一段文字是：“……铁蛋走进门，地主吓掉魂，不是我家鸡，可别冤枉人……押到队部去，交给群众审……”

有个邻居家，给孩子取名字，赶时髦，三个孩子都出生在“文革”期间，老大叫了“卫国”，老二叫了“卫民”，老三出生了，邻居询问取个什么名字的时候，他父亲说想叫“卫党”，结果有人提醒他：“那三个孩子名字连起来，就是保卫国民党了，千万不能这么叫。”后来这个孩子叫了“卫东”。

那时过春节的春联，也都以引用毛主席的话作为时尚。记得有一年春节，某个邻居家贴了春联，记不全了，只记得有一联是“风景这边独好”，而他家大门恰好爱公厕旁边，这联正挨着厕所门贴着呢。

雨里烟村

记得下联是这样：

风景这边独好
白梅那里最糟

麻花鞭子

以下是引用雨里烟村在2007-1-22 22:16:56的发言：
记得下联是这样：

风景这边独好
白梅下面最糟

雨里烟村

BS楼上光天化日曝人隐私。

革命

风景这边独好
流氓楼上很多

李天

保卫国民党有意思

七楼往下飞

以下是引用孤山白梅在2007-1-22 16:59:38的发言：
如是我闻

一泡狗屎给你闻

纳兰秋水

应作如是观
何必做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