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岛上赏对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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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炎黄纵横
作者：林长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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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山岛风动石

东山岛斋石

     欣赏对联也是旅游休闲的一种形式。有机会来到明朝著名书画家、理学家黄道周的故乡福建东山岛（别称蝶岛）旅游，仿佛置身于一个对联世界。那鲜红醒目的条形纸，正草隶篆的各体书，精练精妙的对联句，将海岛人的心态和希冀作了公开“亮相”。

     东山岛自古文教兴盛，向有“海滨邹鲁”称誉，撰对联、写对联、赏对联成为海岛人一种爱好、一种寄托，也是一种施展才华的形式。借春联抒发自己的心愿是东山人自古至今的文化习俗，举凡结婚、乔迁新居之日，事主的舅舅总要给外甥送一副长五六尺，宽尺余的贺联（习称“母舅联”），挂到厅堂正中，作为永久性纪念。联语有对新婚夫妇的良好祝愿和对幸福美好生活的祝颂：“良缘一世同地久；佳偶百年共天长”“情投意合同心树；室睦家和并蒂花”“一朝成就千秋业；百代居之万事安”“宏图大展兴隆宅；泰运长临富裕家”......

     如果你留心观察，个别人家张贴的春联用的是黄纸或绿纸，联语与悼念逝世的亲人有关，这便是东山古老的“丁忧”习俗。凡有亲人逝世，其家人要撕掉所贴的红纸，过年时要贴挽联。逝者男性贴青绿色联纸，女性贴黄橙色，俗谚“父青母黄”便是从颜色来区别性别。过年时，家家户户习惯在家具贴个“春”字，而米缸贴“福”不贴“春”，乃因闽南方言“春”与“伸”谐音，说是粮食有伸余，意味人口少了不吉利。东山是全国去台人员最多的岛县，两地方言相通、风俗相同，旅游东山岛便可对台湾民风民俗有一个大致了解，联俗何尝不是如此。

                                        东山岛部分景点

     在东山岛历史上，出现不少联林高手。明末爱国志士黄道周便是佼佼者，黄道周被清军捕进狱中，投降派洪承畴曾去劝降，黄道周愤然写下爱憎分明的对联：“史笔流芳，虽未成名终可法；洪恩浩荡，不思报国反成仇”。联中嵌入“史可法”和“洪承畴”两个忠奸如冰炭的人物，以此讽刺洪承畴（成仇）。清代时，东山岛有个机智人物林清音，绰号“乌鸡秀”，他的对联也很奇巧。一次，他得知乡里三位私塾教师水平低下，且常向学生榨油水，学生家长怒不敢言。这年除夕，他巧构了一副嵌十字对联贴到私塾门口，把庸贪之辈的卑劣行径勾勒得淋漓尽致：“一乡二里三先生，未谙四书五经六艺七律，教得八童九子十分可恶；十人九姓八东主，施了七厘八毫五丝四息，尚且三心二意一等鄙俚。”旅外的东山人也不少工于对联的，在广东惠来的神泉港，有一口充满神奇色彩的“海井”，元代广东“神童”苏福撰了一绝妙的上联：“挟取携而不竭，任卤浸咸薰，独标平淡”。这半副联400多年间没有人能把 它对好，直到清咸丰五年，时任货轮船长的东山人胡宗才因大风泊港，到海滨闲游时，发现后经过思索，终于对得令人叹服：“倏变化于无穷，看云腾雾结，造出神奇”，给联坛留下一段传世佳话。

     现代，东山岛联林高手辈出。归侨洪干堂先生生前喜撰对联，著名风景区庙山的“怀乡亭”有一嵌首亭联就是洪先生撰留的：“怀抱顿开，且喜故人促膝；乡山在望，何妨此地谈心。”文史界名人陈秋顺生前为风景名胜撰了许多佳联妙对，他为我国著名四屿之一东山岛“半山亭”写的对联曰：“半岭小栖，泉石崖花云外赏；山亭远眺，风帆沙鸟日边来”。

     抒怀呈对语，记事献联花。东山人很看重对联这一文学体裁，举凡建新房，房主习惯请书法家写一副前门楹联，然后交由泥水匠精工制作。春节贴春联更当成很神圣的除旧布新活动，家家户户里里外外，甚至灶台、楼梯、渔船、牛厩、猪圈也要张贴对联以示大吉大利。尽管文具店、印刷厂各种现成的对联任由选购，可是，有些人对这些联语相同的印刷品似乎不太感兴趣，而是喜欢请擅长书法的人撰写能抒怀寄情，表达自己情意的联语。正因为有如此浓烈的人文精神和丰厚的民俗底蕴，每年腊月，城乡各地便出现一个“写联族”，他们上街下乡，或摆摊卖联，或义务写联。近年来，有些单位为体现业务特点，专请文人墨客遣句撰联，只要一读联语就能知其职能，如东山海关春联：“东西交流，五洲通商兴闽海；山水共守，廿载创业壮雄关。”县图书馆春联：“图写版舆万里山河操指掌；书通经史千秋人物聚襟怀。”博物馆春联：“博典纪前贤竹帛承传昭信史；物华弘大地人文荟萃列雄篇。”供销联社：“和谐薰风荣百业；生机春色壮三农。”第二实验小学：“校园沸腾春来早；师生团结佳话多。”东山县旅游服务单位春联也令人感到新鲜，联曰：”东来紫气萦新旅；山拂春风沐远游。”1987年春节，东山县铜山古城曾举办十里长街春联赛，开辟文化活动新项目，当时盛况空前，可谓：“十里春联披锦绣；万家笔墨作文章。”

     古往今来，佳联妙语浩如烟海，其中有一类别具一格的谜台联备受东山岛联友喜欢，如“徐妃卷帘，喜见灯下探骊客；曹娥调首，惊看谜前解铃人。”此联巧妙隐藏6个谜格名于其中，令人拍案叫绝！1984年（甲子年）元宵节，笔者参加在东山县举行的海峡两岸同胞灯谜会猜，有副谜台联别具一格，我至今记忆犹新：“甲子庆初年，和暖春风，万户花灯，照遍江山新景色；上元迎盛典，团圆明月，一声谜鼓，联欢海峡故乡情。”原来，这是一副含谜对联，要求猜18个县名。

     丑时春入户，牛岁福临门。2009年是农历牛年，虽然距春节尚有些时日，但是在东山岛，经营文具的商店，专写对联的笔手，以及吃印刷饭的厂家早已经准备好各种应景的牛联，给人一种春天在即之感：“岁首春到户；牛年福满门”“牛背飘春曲；鹊舌报福音”“布谷迎春叫；牵牛接福来”“春来紫燕舞；节到黄牛忙”“新春人唱黄牛赞；丰岁诗吟白雪歌”“诚心乐作人间事；俯首甘为孺子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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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对红联红对对，声声妙句妙声声。一副副精彩精妙的春联，一道道愉神悦目的风景线，给过客游人增添了高雅的享受，更使南国海岛充满生机盎然的春天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