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天风不敢在看云房间久留,草草了事,喂了看云几口饺子,乘着走廊上还没什么声音,忐忑地跑回饭馆。饭馆里气氛依然热烈,有些人还在豪言壮语,有些人已经开始胡言乱语。
天风胡乱找几个人干了几杯,以示自己的存在,仿佛侦破片里的罪犯,故意制造自己没有作案时间的假象。想到这,天风自己都觉得好笑。
天风在位子上坐了片刻,有些坐不住,跟旁边人招呼一下后,又回到宿舍这边,走进院子,见看云那间灯亮了,天风神不守舍地往看云宿舍走着,快到她宿舍,忽听里面咳嗽一声,天风一惊,神又回来了,几乎神经质地跑回自己的宿舍。远远的听见身后开门声,天风不敢回头。
天风躺在床上,好不容易才让“突突”的心跳平息下来。
我这是怎么啦?天风回想起自己近日的情感和举动,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以前周围也有些女性对自己或明或暗地表示好感,光县城的高中女同学就有好几个,自己从来没放在心上。刚到公社时,菜菜也经常有意无意地接近自己,自己也是没啥反应。
即使对看云,在那晚之前自己跟她也没太多接触,更谈不上对她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就那夜的肌肤之触,仿佛一场暴雨,让自己酝酿了二十四年的情欲象山洪一样,无可救药地爆发了。
自己也知道她是有夫之妇,可是这洪水猛兽一放出来就再也不听自己的使唤。
天风懊恼地捶了捶自己的头。想起昨天练球时老财还话中有话地叫自己“好好投篮,不要看云。”似乎他也知道这事了,天风越想越懊恼。可是自己现在的心思就象公社的电视信号一样,只有那一个台,折腾来折腾去,最后又开始“看云”。
梨花收拾完,回到房间已经十一点多,躺到床上,眼睛亮亮的,似乎没有困意。烟村有点奇怪,难道四桌酒席就能让她兴奋成这样?梨花转过脸,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嘛。”烟村用肘碰了碰梨花。这一碰,打开了梨花的话匣,梨花把落霞告诉她的话一股脑地全倒了出来。
烟村听了将信将疑,“落霞说,是闲云亲眼看到的,看云在天风房间,两个人可亲密呢!”见烟村不相信,梨花急得要坐起来:
“云无忧出岫 肆意调情 谁料被人撞见”
“雨有意贪花 专心做事 我将让你飞翔”
烟村莫名地,有些兴奋。挪动身子,直往梨花身上凑。梨花白了烟村一眼,交代烟村这事可千万别乱说,然后让烟村把灯关掉。窗外,风声呢喃。远处几声稀稀落落的狗吠和屋里渐渐粗重的喘息交杂在一起,居然有点劳动号子的味道。
号子越来越激奋,突然嘎然而止。。。月亮掉到井里去了。
也不知是天风喂的饺子有神奇功效还是白院长开的药起了效果,总之看云的病没两天就好了。枉了白梅的好一番牵挂。看云病好后,发现公社的人看她的眼光有点怪兮兮的,尤其是女人,见面打个招呼都是闪闪烁烁,甚至连落霞和菜菜两个要好的姐妹也是这样。
看云不知道,就在她生病的这几天,关于她的事已经悄悄地在公社传开了。
流言如同脏话,大家明知是不好的,可每每关键时刻,就忍不住要说。因为知道不好,所以自己说完,还会交代别人:“我只跟你说,你可千万别说出去。”闻者信誓旦旦地点头。可这能信吗?自己都忍不住凭什么叫别人去忍?人同此心,人同此嘴。于是,流言就伴着人们谨慎的交代迅速地传播开去。
看云的事,甚至传到杨书记耳里。只有阿错,在这件事情上,享受着旧时皇帝的待遇,做了孤家寡人。
杨书记听老婆如水说完这件事后,暗暗后悔,后悔自己作为公社书记没能给看云多一些关怀。如水见杨书记发呆,狠狠地拧了他一下,拧得他嗷地一声从凳子上跳起来。
“定是产生什么想法
就当掐死你的温柔”
如水叉着腰,作河东狮状。
如水单位在县城,和杨书记聚少离多。每个月她都会下来几次,慰问她的杨柳困,她知道她的困困一点都不容易犯困,精力旺盛着呢!若不定时来犒劳犒劳,不定哪天就活力四射,没准就遍地开花结果了。而且她的困困又没什么架子,最容易和女同志打成一片。
再说了,这槐花的几个女人又各有各的招牌,公社不是流传着一个顺口溜吗:水老师的气质,青衫的腰;梨花雨的皮肤,落霞的娇;菜菜的脸蛋虽漂亮,抵不过看云一摇一扭缝眼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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