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着,整个公社似乎总也没有什么让人在茶余饭后特别兴奋的新闻,直到元旦前两天的傍晚。
天色暗淡,派出所里,狗剩和副所长白衣正吃着晚饭。由于社会安定团结,派出所总共三、四个人,平时也没啥事,今天所长带着司机开着那辆破吉普进城了。
狗剩和白衣一边吃着饭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突然,从院门外风风火火进来一对中年男女,走近一看,是粮站的老哈夫妇。两口子一进来,情绪很激动地跟白衣说,有人对她女儿耍流氓。白衣和狗剩拉住他们夫妻,让他们歇匀气,把事情慢慢说清楚。
“何事还须理清楚”
“有人竟敢耍流氓”
两口子涨红的脸和饱满的情绪好半天才缓和下来,老哈忍住满腹激愤,总算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了。原来,他们女儿就是在中学读初三的小妖,最近她妈妈老觉着女儿不对劲,没事经常一个人愣神,上夜自习也都比别人回来得晚许多。哈嫂凭直觉,觉得女儿出问题了,私下里向她班里同学打听,她同学总是支支吾吾的。
于是昨天晚上,女儿吃过晚饭去上夜自习,哈嫂悄悄地跟在了后面。冬天,天黑得快,小妖自顾自地走,没发现后面有人跟,到了学校外面的槐树林,小妖径直钻了进去。哈嫂躲在树后,发现小妖一进去就一头扎进一个男人怀里。哈嫂的脑袋嗡的一下,蒙了神。好半天,哈嫂回过神来,在树后定定地盯了半天,远远的,只看到两个人象拧麻花般的缠在一起。男的到底是谁?天太黑,哈嫂没能看清楚。
哈嫂不知道该咋办,悄悄地回来告诉老哈。两口子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到派出所报案。
白衣和狗剩听了,觉着这事情要慎重点,首先,最好抓个现场。看看男的到底是谁,然后再审查一下,看看事情的性质是怎样,然后才好定论。
大家商量好后,白衣和狗剩换好行头,带了手电、手铐,佩好枪跟在老哈夫妇后面,径直往学校走去。哈嫂看起来很紧张,尤其是见白衣还带上了手枪。一路哆嗦着让白衣小心点,别伤了孩子。白衣反复告诉她,带枪只是以防万一。哈嫂的心还是放不下,念念叨叨的,又不知道该说啥。
“力争别把女儿吓
最好能将坏蛋抓”
不觉间,四个人已经来到了槐树林边,白衣打了个手势,老哈夫妇停住脚步。白衣和狗剩悄悄靠近树林,躲到一棵大树后,借着淡淡的天光,目光往树林里搜寻。果然,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有两个人抱在一起私语。白衣冷静地观察了一下,然后做手势让狗剩绕到后面去。
约莫五、六分钟时间,白衣估摸着狗剩差不多到位了,自己也小心翼翼地向前方目标靠拢。离目标只有三、四米远了,白衣躲在树后,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地形,看到狗剩也摸到那两人后面三、四米处的一棵树后。那两人搂抱在一起哼哼唧唧的,根本没发现有人靠近。
白衣拿出手电,突然从树后跳出来,把手电照向二人。与此同时,狗剩也从后面跳出来。两道光线象惊魂的闪电一样,把两个人吓呆了。狗剩一把扑上去,从后面抱住了那个男的,前面的白衣,愣了一下,因为他发现,那男的居然是中学的体育老师一散人。大家平时偶尔会在一起打篮球,也算比较熟悉。
狗剩把散人铐住后,才认出了他:“怎么会是你?”
白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散人一下没了主意,很茫然看着他们俩。
小妖因受惊而睁大的眼睛和张大的嘴巴仿佛定格住了,到老哈夫妇跑进来时,她还没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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