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身锦衣夜阑看

青衫 · 发表于 2008-10-3 14:40:01

新买了一件衣服，仍旧有蕾丝，仍旧很淑女，穿在身上居然能把眸底的那一抹天真衬得纯粹起来，我想我该偷笑。于是涂粉，照镜子，笑。

敷了粉底的脸跟我的手一样白嫩，再笑。得意地拍张自怜的表情，微微翘着兰花指，抚在眉眼处，发给蜜友。

很快就收到回信：很好，只是手势很苍凉。

我笑不出来了。无论如何粉饰，定格的那一霎，苍凉的感觉无法消弭，哪怕摆pose的是我这双看上去永如十八岁的手，哪怕拍的时候正是夜深时分，我开了屋子里所有能散发着晕黄、能感觉出温暖意味的灯。

我早该知道那一些蕾丝那一点朱粉无法掩饰我一身与秋一样幽深的萧瑟，只是仍然期待虚荣和安慰。

不是美人，仍然有迟暮之叹。

打开衣柜，里面有好多蕾丝衣服，尚来不及检点当时穿着的心绪，它们已然整齐地被收拾进衣柜了，有的已过季，有的没有，但是结果都一样，它们现在的归宿是衣架，不是我的身子。

我改变了主意，没有立即脱下新衣。我的苍凉和萧瑟，如果没有这一身衣服，也许会更厉害。现在或者看上去只是怪异点，天真的神情和苍凉的手势到底是不相搭配的。我一定是在期待什么，或者是不甘心什么。盯着镜子里被新衣包裹的自己，终于失笑，原来，我担心的只不过是另一场更厉害的衰老。

妈妈昨天还说你回来吧，给你做好吃的，我说我要衣锦了才还乡的。妈妈说你以前每次回来穿着的勉强都够锦衣规格了。我大笑，我想富贵，只是想让妈妈安心，却并不是为了给妈妈看的。项羽说，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我说，还乡不富贵，纵衣锦也寒酸。再等等再还乡，就怕我和妈妈都在时光流逝里转身成面目全非，锦衣和富贵怕被反衬得更苍凉了。

又想起从前，从前的我不信锦衣上会有小强和其邻居爬过，所以从不用驱虫芳香丸，从前的我不信深红会褪尽眉底眼底腕底，所以施施然换过一件又一件，那种青春的热切，现在似还有余温。从前依稀还会有一个观众，每时刻都会抚掌称好。

继续坐在梳妆台前发呆，忽然有种想套上水袖舞下身段的冲动，然后再用京腔拖着老长地念白：呀呀呀，这一身锦衣只合夜阑看。

青衫 · 发表于 2008-10-3 14:43:14

以前的，整理文档的时候翻了出来。我发现我是一个对文字很温情和很自卑的人，常常写了东西不敢发，诗词对联更是。

青衫 · 发表于 2008-10-3 14:55:43

:YH: 控你个头，你一个男的，穿蕾丝上街，先跟大白老财取经怎么能成为绝非男人

青衫 · 发表于 2008-10-3 15:16:29

:shcai: 兮兮果然表扬我了

青衫 · 发表于 2008-10-3 15:17:04

:motou: 说明小土豆也怕老

青衫 · 发表于 2008-10-3 15:27:33

春少说的是。
现在大致已经学会随遇而安了

青衫 · 发表于 2008-10-3 15:29:26

:liulei: 替我投稿是错大和小白的事，他们说做我经纪人的

青衫 · 发表于 2008-10-5 02:33:31

谢谢海风、老K、禅影路过。
感动啊，热泪盈眶啊，尤其是海风，打了那么多字表扬偶:liulei:

青衫 · 发表于 2008-10-5 16:28:48

一刀说得太好了。其实我穿什么衣服回去，她都不在意的。只是近乡情怯……
邻居咿呀咿呀的，有时回去了，不知道我走后她们怎么问妈妈的。这也容易伤神，好在我从小就比较任性受宠，估计对邻居还稍微好应付点。

青衫 · 发表于 2008-10-6 14:55:41

摸摸林MM和农民:motou:

青衫 · 发表于 2008-10-31 14:36:34

看来让小财她妈知道这个地方很重要:zhyjing:

[其它] 这一身锦衣夜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