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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钟之恋爱史
阿钟的初恋发生于他在省城读美院时。那姑娘叫小周,个子不很高,却极是靓丽惹眼,再加上她的颊边有两个小酒窝,一笑起来,那股子明媚温柔之意当真是倾倒众生——阿钟自然也不会例外。
不过,阿钟那时正在潜心学习美术,才华未露、魅力未显,自觉并无特殊之处,再加上他情窦未开,是以对小周虽然欣赏,却并无追求之意——他常是远远地看上一眼,心中赞叹两声,也就匆匆走过了。
哪知小周姑娘却是慧眼独具,竟看中了这个不修边幅的楞小子。
第一次单独相处时,阿钟蓬乱着头发,一边与小周在望江公园的花木丛中漫步。一边在心里想着:她是不可能看上我的!那时天空正下小雨,地面有些湿滑,阿钟心不在焉,一不小心便滑了一跤,向道边水沟栽去,小周急忙伸手拉住他——两手相握,不仅免了阿钟跌落水沟之险,也让那楞小子在刹那间如触电般晕晕乎乎起来……
头一次体会到触电的感觉,也头一次产生了少男的羞涩。在阿钟那晕晕乎乎的脑子里,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极不真实起来,与小周姑娘在一张长椅上落座以后,也不敢靠得太近,只迷迷瞪瞪地在心中想着:她怎么可能看上我?!
小周姑娘见那楞小子坐得老远,心中着恼,低声骂道:“瓜娃子!坐那么远作什么?!”觉得这小子太也不解风情。
阿钟的不解风情,来自于他的骄傲——他自认为小周姑娘不可能看上他,所以绝不肯冒一丁点“自作多情”的风险,让别人有机会取笑他。
他只肯守株待兔。
公园漫步过后不久,小周姑娘到阿钟的宿舍中去找他。阿钟正在宿舍作画,见小周到来,虽心中窃喜,却又拿“她不可能看上我”来告诫自己。他给小周姑娘倒了一杯水、请小周姑娘在床边坐下后,便埋头继续作画——天知道他怎么还画得下去!
小周姑娘楞楞地看着那小子继续作画,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她枯坐半晌,心中极是恼怒,便起身推倒了阿钟的画架,气冲冲地跑出去了。阿钟楞楞地看着面前那一片狼籍,犹在自欺欺人:她为什么那么生气?
不久,小周气消了,又到阿钟的宿舍来找他。阿钟仍在作画,也仍不愿相信小周姑娘对自己有意思,所以他仍然请小周姑娘坐下、仍然给小周姑娘倒了一杯水。唯一不同的是,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觉得应该给小周姑娘找点什么事来做,以免人家无聊——所以他对小周说:“我床上那些书你随便看吧!”便自顾自又去作画了。
小周姑娘楞楞地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愚钝之人、如此离奇之事。她再次呆坐了半晌,然后愤然起身,将阿钟床上的书统统扫到了地上。阿钟见小周姑娘把他最喜欢的书也扫到了地上,便责问小周姑娘,小周姑娘更加恼怒,用力推开阿钟,箭一般地冲出去了。
勇敢的小周姑娘并不因为阿钟不解风情而退缩,只是改变了战略,决心先挑明了以免那小子再装傻充楞。是以不久之后,便谎称父母不在家中,邀阿钟去家中吃饭。阿钟傻乎乎地(也有可能是装傻)跟着小周姑娘来到周家。进门一看,哟呵,不仅小周姑娘的父母在,就连小周姑娘的三个姐姐、三个姐夫也全都在!八个人(加小周姑娘总共九个)、十六只如探照灯般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阿钟,直把阿钟盯得毛骨悚然、如坐针毡,对着满桌学校中难得吃到的美味佳肴,阿钟食不下咽,平时吃一斤二、三两的大胃王那天不过吃了三两左右的米饭便落荒而逃了。
吃完了饭,小周送阿钟出来,阿钟质问小周姑娘,小周姑娘心情颇好,笑骂:“龟儿瓜娃子,丈母娘都见过了还问!”阿钟这才相信,面前这小姑娘果真是看上自己了。
小周姑娘对阿钟小子用情颇深,但在阿钟小子的世界里,爱情从来都不是处在第一位的——生活才是。因此,当阿钟即将毕业时,他们的感情也面临着重大考验。
小周是省城人,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小周父母嫁女儿的条件是阿钟必须留在省城工作。然阿钟出身于国防三线,在离开单位前去学美术时便已与单位签定了工作合同,阿钟不愿违约,因此对于小周提出:“若愿意嫁我便跟我走!”
小周的父母绝不舍得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跑到深山沟里去吃苦,而小周夹在父母与爱人之间也十分苦痛,便常与阿钟闹别扭,令阿钟也十分不快。后来,小周父母交阿钟叫到家中下了最后通牒:“要么留在省城工作,要么从此别再登周家门,也别再见他们的女儿!”
阿钟正对目前的局面感到万分痛苦,被小周父母一激,登时血气上涌,所有的不满不快立刻如火山般喷发,昂首答道:“好,不登(门)就不登(门)!”然后如火车头一般冲出了周家。
至此,阿钟觉得他与小周姑娘终无可能 ,心中怅恨难平,便终日郁郁。朋友见阿钟这副模样,坚持要再介绍一个女朋友给他,阿钟无精打采,便任由朋友拉去相亲了。
那姑娘是省城中医学院的,且叫她小娴吧。小娴柔柔的、静静的,透着一股惹人怜爱的清雅之气,也是一个颇为迷人的姑娘。然阿钟刚受情伤,着实无法全心对待这位小娴姑娘,便总以一种透着疏离的温柔客气与小娴相处。
然省城城虽然不小,却也并不太大。有一次,阿钟刚与小娴从 艺术馆 出来,便看见小周姑娘迎面走来。阿钟一时竟不敢面对小周,急忙低头疾行想要躲开,但小周姑娘却不想让他如愿,大声喝道:“阿钟小子,你给老娘站住!”
阿钟无奈,只得站住。小周快步走到两人面前,先冷冷地扫了阿钟一眼,然后便气势如虹地对小娴说:“你走吧!我和他虽然在闹别扭,但并未真正的分手,所以他还不需要你!”
小娴看向阿钟,阿钟竟无言以对,小娴只得满心委屈地离开。阿钟看着昔日的恋人,又是激动又是伤心,对于小周姑娘的厉声质问竟无言以对。小周十分气苦,又是悲愤又是灰心,恨恨地把阿钟连人带自行车一齐推倒在地上,便含泪跑走了。
阿钟继续心不在焉地与小娴谈着恋爱。对于阿钟的态度,小娴渐渐不能容忍,开始怀疑起了阿钟的居心和人品。小娴问阿钟:“你与我交往是不是为了留省城?”
阿钟大怒,心想我就是为了不留省城才与小周分开的,你居然如此疑我,实在辱我太甚!随即又想起以前与小周在一起时的种种前尘往事,更觉心灰,便失去了与小娴敷衍的兴致,借机与小娴分手了。
毕业前夕某一天,当阿钟回到宿舍时,发现全宿舍的同学都在对他猛使眼色。阿钟扭头一看,发现自己床前竟有一双高跟鞋,急忙掀开蚊账,就见小周盘腿坐在床上,狠狠地瞪着他。
同宿舍的人都出去回避了,把一个静静的空间留给了阿钟和小周二人。阿钟默默地看着小周,小周狠狠地瞪着阿钟,良久,阿钟轻轻一叹,对小周说:“我们俩终不可能,你这又是何苦呢?”
小周泪光闪闪。
又是沉默。
突然,小周迅速地穿上高跟鞋,快步走了出去。阿钟听到小周微弱的、破碎的哽咽声,担心小周出事,急忙跟了出去。
那一天,小周含着泪、怀着满腔悲愤、骑着自行车在省城城里漫无目的地转着——从下午到傍晚,从傍晚到深夜,再从深夜到黎明。
当晨曦初露时,小周在人民南路停了下来,对跟在后面的阿钟招招手。阿钟急忙上前,哪知小周突然用尽了力气,又把阿钟连人带车推倒在地,然后便头也不回地飞车离去。
阿钟终究还是回到了签约的单位,在一所子弟校中教美术。数年之后,阿钟突然接到了小周的电话,小周说:“喂,老娘要结婚了,你来不来喝喜酒?”
阿钟心中一颤,强笑答道:“你又不是要嫁给我,我干吗要来?!”
阿钟没去喝小周的喜酒,但小周终究还是嫁给了别人。
初恋虽逝,但生活还得继续下去。
当小周的孩子出生以后,阿钟也娶了一个科研所的本科生阿佳(后来阿佳又升为了研究生)。
为了创造更好的生活环境,阿钟一边努力教书,一边开始学着将艺术商品化。
阿钟无疑是一个聪明而有眼光的人,他的生意很成功,家中的经济渐渐宽裕起来——这本该为阿钟夫妻俩的婚姻带来许多愉快的因素,但遗憾的是阿佳受社会思潮的影响,认为男人有钱就会变坏,是以开始控制家中的经济大权,当起了财政部长。
有一回,阿钟将一笔钱带回家中藏在沙发下面,然后对阿佳说:“我把这笔钱放在这儿了。但是你不可以动,这是我做生意要做本钱的。”
第二天,阿钟签约后回家拿钱,却怎么也找不着那笔钱了。阿钟问阿佳是否拿走了那笔钱,阿佳不承认。阿钟细看家中门窗——没有一点被盗的痕迹,便逼问阿佳。阿佳只得答道:“是我拿到娘家去了!怎么样,不可以吗?!”
阿钟极是愤怒,冷冷地说:“我说过那笔钱是我做生意作本钱的,你拿到你娘家去,我的生意怎么办?”
阿佳撒泼。
阿钟冷笑。
最终,阿佳还是拿回了那笔钱,但阿钟的心却从此冷了,不肯再让阿佳掌管家中财政。
阿钟与阿佳的矛盾日渐激化。
有一天,阿钟回到自己的工作室,发现所有的古董字画不翼而飞,而工作室的门却完好无损。阿钟正怀疑时,朋友打来电话:“喂,阿钟,你老婆抱了一大堆古董字画回去,你要搬家吗?”
阿钟愤怒已极,迅速召来锁匠将门锁换了,然后给阿佳打了一个电话:“你若喜欢那些古董字画便尽管拿去!但是,我这里已经换了锁,从现在起,没有我的同意你别想再踏进这里一步。另外,我给你一个月时间准备,一个月后,我们离婚。”
阿钟恢复了单身。小周听说了以后,便打电话来安慰他:“要不要老娘离婚嫁给你啊?”
阿钟一笑,说:“你可别离婚。你离了婚我也不会娶你。”
小周笑骂:“去你妈的!”
不久,小娴打来电话,说她要到美国去与丈夫团聚了,请阿钟去送送她。
对于小娴,阿钟是心有愧疚的。因此,在阿钟工作不久,他曾拿出全部积蓄去帮小娴渡过难关,此时小娴请他相送,他自然不会拒绝。
到机场送小娴的还有小娴的亲人,临别时,小娴当着所有人的面在阿钟的脸颊上吻了一下,令所有人呆若木鸡。
阿钟的心情十分复杂,待小娴进关后,阿钟落荒而逃,甚至不敢与小娴的亲人们打声招呼。
后来,小周的儿子渐渐大了,小周问阿钟:“我叫我儿子跟着你学美术,怎么样?”
阿钟轻笑:“没问题啊,你每个礼拜把他送过来就可以了。”
小周说:“我这么忙,哪有空啊?你每个礼拜开车到省城来教他吧!”
阿钟又笑:“那是不可能的——我也很忙的呢!”
挂上电话,阿钟继续写字——写那阙《忆江南》:“韶光短,转瞬已十年。挚爱痴情终化梦,山盟海誓尽成烟。且与画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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