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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新中国降级最多的将军 黄克诚的九次“反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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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9 01:06:4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在庐山会议上,他明知唱“反调”不会有好结果,但他还是说了真话,甚至在毛泽东请他吃饭的时候,他还和毛泽东争论。
   
    如果说黄克诚在革命队伍中敢唱“反调”,那么,该从什么时候算起呢?他因为唱“反调”被撤职的事情,恐怕不下十次。
   
    到了晚年,黄克诚又受命出任中纪委常务书记,在此期间,他有过两个讲话,一个是对毛泽东,一个是对林彪。
   
    说起黄克诚大将,熟悉他的人会告诉你他的两个很不雅的绰号——“黄瞎子”和“黄老头子”。
   
    叫他“黄瞎子”是因为他的眼睛高度近视,没了眼镜就模糊一片。有时候夜行军,前面的人说有坑,要跳一下,他就跟着蹦。有一次前面的小鬼和他开玩笑,没有坑也跳一跳,他在后面也跟着一蹦一跳,逗得人们直乐。还有一次,他看到前面有个影子,以为是他们司令部的什么人,就拍着那人说:“小伙子,好好走!”人们又哈哈大笑起来,原来那是一匹白马的屁股……
   
    叫他“黄老头子”,是因为他有气管炎,咳起来很厉害,再加上他又不注意衣着打扮,有时候和农村的老人别无二致。
   
    这里说两个故事。一次,他到十旅的司令部去。到了门口,站岗的卫兵不让他进去,说这个老头子要找谁?他说,我要找你们的刘震司令!人家不给找。后来就惊动了刘震,他出来一看,是黄克诚,就说:“这是黄师长!”
   
    经过1959年的磨难,他又重新工作后,到总后去找洪学智。卫兵又把他拦住,问:“你这个老头子要找谁?”他说:“我找你们部长。”人家说什么也不信。他说,你们找他来问问……
   
    别看黄克诚的身体不是很好,“他的骨头却是很硬的!”这在党内外有口皆碑。他一生坎坷,多次挨整,但秉性不改,还是敢说,敢讲,敢唱反调。
   
    在中国历史上,不乏忠心耿耿、犯颜直谏的忠臣。黄克诚与他们有相同之处,但又有很大的不同。用他的话说,就是“一个共产党人,只要是出以公心,就应该敢讲话”。
   
    在党内生活很不正常的日子里,人们常常慨叹,现在谁还敢唱“反调”啊!这足以说明唱反调之艰难。我们这里记述的正是这位黄克诚大将敢唱“反调”的几件事。
   
    在庐山会议上,他明知唱“反调”不会有好结果,但他还是说了真话,甚至在毛泽东请他吃饭的时候,他还和毛泽东争论。
   
    他是被毛泽东电召上山的。
   
    上山前,他曾经到过湖南农村,也见到过彭老总写给毛泽东的信中所反映的情况。说实在的,他是反对“大跃进”的。
   
    有一次,他在中央书记处开会,听谭震林讲山东的农业情况。应该说,谭震林是“大跃进”的支持者,谭异常兴奋地说:“山东的小麦亩产平均可达400斤哟!真是了不起!”
   
    黄克诚听了直摇头。那时候小麦的产量还比较低。
   
    会上,他拉住这位老战友,说:“老兄,山东的小麦亩产平均多少?”
   
    谭老板和他也不见外,他们不仅是湖南老乡,在新四军的时候也是并肩作战的战友,说:
   
    “不是说过了嘛,400斤嘛!”
   
    黄克诚说:“你骗鬼去吧!”
   
    谭震林说:“我亲眼见的嘛!”
   
    “你要说,有的地方亩产400,我信;要说平均400,只有鬼才信。”
   
    可惜那时他的意见还是没有引起人们的重视。
   
    在北戴河会议上,他对搞人民公社有自己的看法。虽然大势所趋,但他认为是搞不好的。他对周小舟、王任重等人说过:人民公社挂个牌子,先看看,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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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9 01:08:48 | 只看该作者

    后来他到过湖南农村,对邵阳等地的小高炉炼铁颇有看法,给那些想听他说好话的同志泼了一瓢冷水:“你们这么搞,太不划算了,浪费资源,劳民伤财……”
   
    同时,他对湖南没有搞强迫密植表示支持。他说:“这就对了嘛,这样你们的粮食就比湖北、广东多了些,那里已经有人吃不上饭了。”
   
    说这些话时,黄克诚的心情是沉重的。
   
    他还对当地的领导同志说:“这几年,我们党内,我们的干部中,有一种很不好的现象,不敢讲真话,说真话的受压制打击,看风说假话的反被提拔重用。”
   
    他还说:“有些假话是上面逼出来的,上面瞎指挥,下面怕戴‘右倾’的帽子,就大放卫星,讲粮食亩产几万斤,一个县讲生产多少万吨钢……”
   
    正因为有了这些,他上山以后的表现就不难理解了。
   
    他上山时,庐山正是云雾弥漫的时候。彭德怀的意见书已经在会议上印发了。
   
    他到的当天晚上,李锐、周惠和周小舟来看他,和他谈起了山上的情况,认为在小组会上不能多谈缺点,谁说了都会有压力。
   
    黄克诚说:“我在书记处会上讲过,我黄克诚也算是个敢讲点真话的人,现在也不好讲了。”
   
    说到彭老总的信,他说:“写信干什么?有话去找主席说就好了。”
   
    “你对那封信怎么看?”
   
    “我没有细看,粗看了一下觉得有问题,有漏洞,还有刺。按照实际情况,缺点还可以说得再重一些,但这话不能对彭说。”
   
    为什么不能对彭说,黄克诚当然知道。虽说是中途上山,但当时的大气候他是知道的,关于毛泽东和彭德怀之间历史上的那些恩恩怨怨,他也知道。对大跃进、人民公社等三面红旗,看法上有分歧,而且支持者占了上风,他更是清楚。
   
    对毛泽东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叫他上山,他也明白,叫他上山来自然是要他讲话,讲话也自然是要按毛泽东的意思来讲……
   
    明明知道这些,但到了小组会上,他的发言还是有他的性格特点,还是他黄克诚的风格。他说:“……检查缺点使我们前进,不会使我们后退。毛主席教育我们要天天扫地洗脸,检讨了缺点,我们就会更加健康,就会干劲十足,更踏实。”
   
    他对前些天会上讲大跃进不足的《会议记录》中的三条缺点,还觉不够,还要补充以下几条:
   
    一、对农业生产成绩估计过高;
   
    二、比例失调;
   
    三、1959年的指标过大。
   
    头一条为主导,后两条与之有联系。
   
    在谈到人民公社问题时,他干脆说:“我考虑了这样一个问题,对不对请大家研究,去年搞好还是不搞好?我想,搞也可以,不搞也可以。从长远说,搞了好;从短期说,不搞也可以。北戴河决议的领导作用,赶不上七里营、徐水那一套。”
   
    越说他越有气,“现有有一种不好的风气,就是只能讲成绩,不能讲缺点。高扬到了一趟河南,看了几个地方,发现他们放的卫星不对头,炼的钢不能用,产量也不实,就给中央写了一封信,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结果材料转到了省委,省委大发雷霆,还不是因为说了你的不好的一面。这种风气很不好,有缺点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让讲缺点。”
   
    有好心者向他使眼色,他不管,还是要把心中的话都说出来。“去年开始,有了那么一股风,就是铺张浪费。不要说别人,就我们中央,出来开会,不是也铺张吗?我自己也吃了,也玩了,但心里头不舒服。开会带戏班子,这好吗?我们一天到晚对群众说,要人家勤俭持家,几个月不吃肉,可我们的干部吃那么好,群众听吗?……”
   
    他的这些话受到了一些同志的欢迎,也和一些同志发生了争论。他事后回忆说:“我当时的火气也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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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9 01:09:42 | 只看该作者

    至今当年参加会议的同志,说起黄克诚的这次发言来,还都记忆犹新,说黄老那是掏心窝子的话啊!
   
    那次会上,中央常委刘少奇、周恩来等和他谈过话,要他和彭德怀划清界限,但黄克诚总是“执迷不悟”。
   
    实在不行,毛泽东要亲自出马和他谈话了。
   
    作为毛泽东提名的总参谋长,应该说他身上有毛泽东欣赏的东西。毛泽东找他一起共进了晚餐。
   
    毛泽东谈话历来是天高地阔,无所不谈,说目前的形势,也说历史上的情况。
   
    当他们谈到当年四平保卫战的情况时,毛泽东突然问:“难道四平保卫战打错了?”
   
    黄克诚说:“开始敌人向四平推进,我们打他一下子,以阻敌前进,这并不错,但后来在敌人集结重兵寻我主力决战的情况下,我们就不应该固守四平了。”
   
    “守四平当时是我决定的。”
   
    这时黄克诚说出了字字千钧的一句话:
   
    “是你决定的也是不对的!”
   
    毛泽东说:“那就让历史和后人去评说吧!”
   
    这就是黄克诚。这也正是人们说的,刀架在脖子上了,他还和别人论理。
   
    黄克诚不这样认为,毛泽东是他信任的领袖,他认为就应该向毛泽东讲真话甚至提出批评,并希望毛泽东能够从谏如流。
   
    此后毛泽东又和他谈过许多,几乎每件事都有争辩,只是不同程度罢了。用他自己的话说,是主席给我戴五顶帽子。我和他争论起来了,说我和彭德怀是“父子关系”,我不同意。我和彭在一起共事,有的事情见解一致,但有很多时候我们的分歧也很大,怎么能说“父为子隐,子为父隐”呢?说我是彭德怀的政治参谋长,我说,我怎么是彭的政治参谋长,是你调我来当参谋长的嘛!我说我不行,是你非要我当。再说,他在山上,我在山下,相隔几千里……还有一顶,是说我们是湖南集团,我也不接受,同是湖南籍,在一起多说点话就叫湖南集团?主席说我们是军事俱乐部成员,我们有什么军事俱乐部啊?如果说我的观点和彭德怀的观点基本一致,我还是承认的……
   
    黄克诚如此说法,也就必然会有后来的结果,因而有人说,黄克诚是自食其果,这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
   
    如果说黄克诚在革命队伍中敢唱“反调”,那么,该从什么时候算起呢?他因为唱“反调”被撤职的事情,恐怕不下十次。
   
    说来话长了。我们只能拣几件很有特殊意义的事情说一说。
   
    说起来今天的年轻同志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那个时候,瞿秋白的“左”倾盲动主义正在占上风。湘南特委坚决执行这条错误路线,提出耸人听闻的口号,就叫做:
   
    “烧烧烧!烧掉一个旧世界!”
   
    “杀杀杀!杀尽一切土豪劣绅!”
   
    ……
   
    这些“左”倾盲动主义者,异想天开地以为烧光杀光了,敌人来了没有房住没有饭吃,就可以不打自退了。
   
    当时在永兴县委工作的黄克诚接到的指示是:
   
    县衙门要烧!土豪的房子要烧!县城的街道和商店也要烧!从衡阳到坪石公路两侧15里要统统烧光!
   
    天啊,怎么能这么干呢?
   
    县委书记对黄克诚说:“必须坚决执行命令!”
   
    黄克诚据理力争:“这么干老百姓是反对的,弄不好要出乱子。”
   
    “出什么乱子?这是对敌人狠不狠的问题!你黄克诚是什么立场?”
   
    “什么立场?老百姓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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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9 01:10:27 | 只看该作者

    “你是‘右’倾!对敌斗争不敢下手!”
   
    “这不是对敌斗争,这是烧房子,我们这么干,老百姓不同意的!”
   
    “你这是尾巴主义!!”
   
    “你这是盲目蛮干,后果你来承担?”
   
    年轻气盛的黄克诚不听这位书记的意见。
   
    县委书记最后说:“这是组织的决定,你必须执行!”
   
    “这是错误的,我无法执行!”
   
    “你不执行我就要严肃处分你!”
   
    当时,黄克诚的心目中,党组织是无比神圣的,他可以反对一些人的决定,但绝不可对抗组织。
   
    但在执行时他还是大大地打了折扣,只烧了县衙门而没有一条一条街的全烧,大部分房屋和商店硬是保留了下来。
   
    从此,黄克诚就开始有了唱反调的名声。
   
    实践证明,黄克诚的反调唱得是有道理的,当时坚决执行了湘南特委指示的郴县县委,引起了农民反水,把县委的干部几乎杀光了。
   
    由于黄克诚一再和县委唱反调,县委就开会批评他“右”倾,要他写检讨。黄克诚说,我没有错,写什么检讨?
   
    于是,他的县委委员当不成了。
   
    他到三军团的时候正是立三路线占上风,上上下下都吵嚷着打大城市。黄克诚认为这是头脑发热,拿我们的那点力量去打大城市,好比以卵击石。他给军团长彭德怀写信,陈述自己的看法。三军团打下平江之后,研究下一步行动,他又提出反对攻打大城市的看法,因而受到严厉批评,撤销了准备委任他为纵队政委的任命。
   
    1932年,红一方面军决定打赣州,兵临城下了,他又大唱反调,在行军路上和彭德怀吵了起来,说:“彭老总,你这是半个立三路线!”彭德怀也是执行上级指示,他说:“不管什么路线,要打就得打胜!”结果,打赣州失利,黄克诚在未接到命令的情况下,主动撤出战斗,从而保存了实力,幸未被追究。
   
    但后来,他因为支持毛泽东的一系列主张,反对错误的中央指示,被批判了一个多月,他和军政委贺昌吵了一路,走路时吵,住下以后还接着争论。他对贺昌说:“我们要争论20年!”
   
    这里我们要多说两句黄克诚和彭德怀的关系。
   
    黄克诚自己说过:“我和彭老总的关系,可以说是合作了一辈子,也吵了几十年,有时候是他对,有时候是我对。我当军委秘书长、总参谋长时,在大楼里吵,不少机关干部都说,这两个人怎么这么吵哇?为了工作,言不及私,吵了也不会影响关系。”
   
    1932年10月,宁都会议以后,三军团在广昌开会。黄克诚因为支持毛泽东的路线,被撤了三师政委的职务。
   
    红军长征途中,他又因为提意见反对打消耗战,被认为是“右”倾,调离他所在的三军团四师,当了司令部的侦察科长……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当年苏区打“AB”团,一开始,黄克诚也跟着杀过人,这使他一生痛悔不已,直至晚年,还在为此痛心。到了大打“AB”团的时候,他就拒绝再乱杀人了。他还安排被怀疑是“AB”团的人藏起来,坚决顶住肃反委员会的杀人命令,其结果不仅是被撤职,险些自己也掉了脑袋……
   
    康生在延安搞“抢救”运动,黄克诚在新四军第三师又唱起了反调……
   
    1943年的春天,正是莺歌燕舞的好时光,我们的革命队伍内部却刮起了一场冷风——上级要搞什么“抢救”运动。
   
    对此黄克诚有一种本能的反感,他知道一旦发生了逼供信,其后果是不堪设想的。他对华中局的领导谈了自己的看法。但当时,中央下来的指示,不敢不执行,他们也很难啊。
   
    对中央的指示,黄克诚也不能不执行,但他有自己的办法。——在他所领导的三师七旅搞一个小小的试点,他亲自坐镇,实地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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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9 01:11:27 | 只看该作者

    “抢救”一展开,问题就出来了。被抓起来的人,特别是小知识分子,一经审问,就开始乱供一气,咬出了许多人,根本就是瞎编出来的
   
    黄克诚来听汇报,听着听着,他坐不住了,说:“好了,这样下去,七旅很快就能‘抢救’出一半人来。
   
    当时被派去搞这项工作的同志说:“那怎么办啊,怎么向中央交代?”
   
    “马上停下来,有问题我负责。”
   
    他说这话的时候斩钉截铁。
   
    “马上把抓起来的人都放出来,把他们的善后工作做好。绝不能再这么搞了。”
   
    这话如今听来很简单,但当时是有很大压力的呀!
   
    回到三师,他下令,所有部队停止“抢救”,发现有问题的人,按照
   
    正常的手续处理。
   
    一些好心人劝他说:“这样和上面对着干,怕会有麻烦吧!”
   
    黄克诚说:“我一个人有点麻烦,没有关系,我也不怕麻烦。要是那么多的人都有麻烦,可就真麻烦了。”
   
    不久,华中局召开整风汇报会,黄克诚又遇上了新情况。他和七师政委曾希圣住在一个房间。平时两人见了面有说不完的话,这一次,曾希圣却好像有什么心事,不怎么讲话。
   
    晚上熄了灯,黄克诚说:“希圣,你有点不对头啊,出什么事了?”
   
    “没有什么,没有什么。”
   
    “你骗不了我,有什么事尽管说,能帮忙的我一定会帮忙。”
   
    曾希圣还是不说。看来情况复杂。
   
    夜晚,曾希圣睡不着,黄克诚也没睡着。曾希圣披上衣服下了地,他也跟着下了地。
   
    在有些春寒的夜晚,两个战友又谈了很久,曾希圣才说出了真实情况——
   
    原来曾希圣的爱人余叔被人揭发,说她可能是个特务,现正在受审查。
   
    “余叔会是特务?”黄克诚不信。
   
    曾希圣不说话,只抽闷烟。
   
    “你信不信?”
   
    “人证、供词都在,我不信又有什么办法?”
   
    “是什么人供出来的?”
   
    “二师政治部的。”
   
    “她怎么知道?”
   
    “她们在上海的时候是同学,在上海的时候就……”
   
    黄克诚摇摇头,说:“别人不了解你的老婆,你还不了解她吗?这样吧,我把这个人找来问问。”
   
    会议休息时间,黄克诚找到谭震林,请他通知二师政治部把那个女干部叫来。
   
    那个女同志来了,黄克诚说:“你谈谈你是怎么加入特务组织的。”
   
    “那是一个漆黑的晚上,我去参加我们一个同学的聚会……”
   
    她讲得有声有色,还说了一大套怎样进行特务活动,她说得越是形象,黄克诚越是怀疑,等她说完,黄克诚问:“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我从不对组织说假话。”
   
    “这就好,我问你,你说的这些话,是不是有人要你这么说的?”
   
    “不是……”
   
    黄克诚已经看出她说话的态度和前几句都不一样了,于是又耐心细致地给她做工作,告诉她,要是说了假话,对组织、对同志、对自己都没有好处,就是有压力也不能说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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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9 01:12:02 | 只看该作者

    听着听着,这个女同志忽然大哭起来。
   
    黄克诚又安慰她,不要哭,只要说真话还是来得及的。
   
    她哭着说:“我的那些话都是假话……”
   
    “你为什么讲那些假话?”
   
    “刚刚搞‘抢救’时,我讲的是真话,可人们不相信。开一次会,又开一次会,我被他们整得没有办法,只好瞎说一气。我瞎说了他们就不整我了。我越是瞎编,越是受表扬……”
   
    黄克诚找到谭震林,对他说:“谭老板,这种‘抢救’办法真是害死人啊!连曾希圣的老婆也给‘抢救’了。”
   
    谭震林也觉得很是吃惊,说:“真是这样子吗?
   
    黄克诚又问:“你们那里一共‘抢救’出了多少特务?”
   
    “一个团大概有百十人的样子。”
   
    “哎呀,这怎么得了哇!一个团要有那么多的特务,你们离敌人那么近,你们又把他们反复审查,那部队还不乱了套,人还不跑了?”
   
    谭震林说:“一个也没有跑。”
   
    黄克诚有些激动了,说:“老兄,我们那么整人家,人家一个也没有跑,哪有这样的特务!赶快给人家平反吧!”
   
    谭震林说:“是这个道理。”
   
    黄克诚又找到当时主持工作的饶漱石,也把这个道理说了。饶漱石也觉得这么搞有点问题。
   
    黄克诚说:“别的地区我们不清楚,我们这里应该对被‘抢救’的干部甄别平反。”
   
    饶漱石同意了。
   
    打曹甸,他的意见和刘少奇、陈毅发生了很大的分歧,
   
    几乎吵了起来。但这也没有影响他们以后的关系……
    这是1940年的事情,当时新四军黄桥决战胜利以后,韩德勤退守曹甸、车桥、兴化一线。如何解决这股顽军,是新四军的一个重大问题。
   
    当时指挥部的意图是,借黄桥决战的东风,攻占曹甸,一举消灭韩德勤。
   
    作为五纵司令员的黄克诚不同意他们的意见,他认为我们主动去打韩德勤,是不合时宜的。
   
    当时还在搞统一战线,和国民党的斗争要有理有利有节。从苏北斗争形势看,我们的队伍刚刚到达淮海、盐阜地区,顽军残部和土匪、特务和反动地主武装到处捣乱破坏,根据地内部很不稳定,当务之急是,发动群众,巩固根据地,站稳脚跟。
   
    而敌人的情况就很不同了,那里是他们的老窝,要想一下子吃掉他们是很难的。
   
    他把自己的意见向华中指挥部作了陈述,但没有被认同,中央批准了攻打曹甸的计划。
   
    军令如山倒,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黄克诚虽然不同意这样打曹甸,但他必须执行命令。
   
    战斗是11月29日打响的。
   
    在隆隆的炮声中,黄克诚又给华中总指挥部发了电报,对曹甸战斗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在电报中说:
   
    “我军无攻坚武器,历史上用速战速决、猛打猛冲战法攻击巩固据点,极少成功(东安、宜黄、南丰……直至会理、甘泉等战役,均如此证明),曹甸、车桥等处工事较前坚固,兵力更多,如猛打猛攻,不但胜利把握不大,且有招致重大伤亡可能。
   
    ……我意见是用持久作战的方法攻击。其战法:
   
    一、首先在4个据点(曹甸、安丰、车桥、泾口)间构筑据点,截断其联系与增援。
   
    二、肃清4个据点周围之敌据点及附近村落中的敌人,将其完全逼入四据点内。
   
    三、逐步筑垒掘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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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9 01:12:45 | 只看该作者

    四、用小部队不断接近,消耗其弹药,增加其劳。
   
   
    五、派小组潜入,放火烧其房屋。
   
   
    六、探悉到有弱点可乘时,即以主力猛击而消灭之。我如决定强攻,请集中新四军、五纵全部迫击炮,小炮轰击之。
   
    黄克诚的意见又一次被认为是保守而不予理睬。
   
    结果,此战没有完成预定目的,敌人虽有较大伤亡,而我们有2000多名将士血洒苏北……战后,自然要总结经验教训,当时的华中局领导认为,这完全是因为黄克诚的“右”倾保守造成的,因而撤了他的第五纵队司令员的职务,保留了政治委员的职务。而实际上,由陈毅兼任的司令员,并没有到任,五纵司令部的事情还是要黄克诚来管。
   
    后来,在阜宁召开干部会议,专门批评黄克诚。
   
    黄克诚当然不服气,他据理力争,坚持自己的意见。
   
    会场上的气氛十分的严肃,刘少奇、陈毅都在场,他们都对黄克诚的态度不满。
   
    黄克诚说:“我没有必要检讨,作战前,我提的意见我至今认为是对的,作战未达到目的也不是我不服从指挥,而是上级指挥的失误。”
   
    “黄克诚,你这是什么态度?”
   
    “这是推卸责任!”
   
    “就是因为你‘右’倾,你有自己的想法,而没有认真执行军部的决定!”
   
    ……
   
    会上吵,会后黄克诚找到陈毅,坦诚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他说:“你是我的老上级,从红军时期我们就在一起,你就是我的领导,你说,我有什么不服从指挥的?”
   
    陈毅说:“这次的事情,你是提出过意见,但后来没有打好,你是有责任的。”
   
    黄克诚说:“我事先提出了意见,打起来后也提出了办法,你们就是不听,五纵主力全部出动,由上级统一指挥,仗没打好怎么能怪我?”
   
    ……
   
    为了顾全大局,黄克诚在会上作了一个检讨,对有些问题讲了自己的看法。
   
    有些事情,是要沉淀一下才能解决的。如果双方都在气头上,问题是很难说清楚的。
   
    这里我们不能不再次说到胸怀坦荡的陈老总。到了1942年,他在总结曹甸战役时说:“曹甸战役是我去攻人家,缺少理由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心情是沉重的。他说:“我很轻敌,仓促作战,准备不够,变成浪战。”
   
    他又说:“我们的战斗手段是攻坚,这就要有很好的准备和按作战的原则作战才行。当时我们这方面就差了。光是猛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如果我们采取了坑道作业,就有可能成功。”
   
    听了陈毅的话,黄克诚觉得,这才是共产党人应有的态度。
   
    到了晚年,黄克诚又受命出任中纪委常务书记,在此期间,他有过两个讲话,一个是对毛泽东,一个是对林彪。
   
    粉碎“四人帮”以后,黄克诚被任命为中央军委顾问,后来又出任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的常务书记。在这段时间里,他有过两个看来和中纪委的工作关系不是很大的讲话——这又涉及两个对中国有巨大影响的人物,人民领袖毛泽东和叛党叛国的林彪。
   
    1980年11月,中纪委召开第三次贯彻“准则”座谈会。黄克诚是常务书记,他说他要讲话,至于讲什么,却没有说。人们都觉得无非是讲怎样端正党风。
   
    此时已经双目失明的黄克诚是在别人挽扶下走上主席台的。他没有讲稿,也不可能有讲稿,他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
   
    如果说那天他的讲话口若悬河,那一点都不夸张。他坐在台上,开口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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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9 01:13:28 | 只看该作者

    “今天我来这里讲话,不讲别的,想先谈一谈怎样对待毛泽东同志和毛泽东思想的问题……”
   
    他从我党我军的创建时期说起,讲到毛泽东在危机中怎样挽救革命,讲到毛泽东受排斥后,中国革命受到的损失;从毛泽东思想的形成,到坚持毛泽东思想的重要意义……
   
    他一讲就是两个多小时,没有套话,没有官话。
   
    会场上安静极了。
   
    会后的反响强烈极了。
   
    有人说,好久没有听到这么有见地的报告了;
   
    有人说,好久没有见到过高级领导人这样讲话了;
   
    也有人说,黄老这是怎么回事,在这个会上讲这样的问题。
   
    还有人说,这完全文不对题!
   
    后来,有人送来了他的讲话录音整理稿,说:“黄老,你的这个讲话可以拿出去发表。”
   
    他说,这完全是我个人的一个讲话,如果拿出去发表,一定要请中央的同志审查。
   
    于是,这个稿子送到了邓小平的案头。
   
    当时小平同志很忙,但他还是很快看了这个稿子。他明确指示:
   
    “此稿可以发表,请乔木同志在文字上把把关。”
   
    黄克诚的稿子又送到了胡乔木的桌上。
   
    很快,胡乔木看了稿子,做了一点技术上的处理,就送给新华社发了通稿。
   
    稿子一见报,反映更加强烈,办公室每天都要接到几百封来信。
   
    多数的信当然是赞成他的讲话的,也有少数人来信骂他,说他是老糊涂,是老僵化……
   
    秘书选了一些信来给他读。听着听着,他摆了摆手说:“那些赞成的信就不要读了,我就不相信都是众口一词的赞誉之声,不可能没有反对的意见。”
   
    其实秘书已经找出了4封,但觉得这里面有的信完全是不讲道理,甚至有些话很不客气,怕惹他生气。
   
    当他听说确有这样的信时,脸上露出了笑容,说:“快读给我听听,骂我的话也没关系。”
   
    于是秘书把4封最有代表性的信读给他听。读到那些辱骂性的话时,秘书都有点提心吊胆,他却开怀大笑,说:“有味道,实在精彩。”停了一下,他又说:“可惜不知道写信的都是些什么人,我很想同他们探讨一番。”
   
    秘书说,写信的人大概都不会用真实姓名,就是用了真实姓名恐怕也不好找。
   
    黄老又说:“写信的人我看不外乎三种人,一种是年轻人,因为他们不懂历史;一种可能是在过去的政治运动中挨了整,心里有气;还有一种可能是思想方面有局限性、片面性和绝对化,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
   
    老人对秘书说:“能不能设法找到写信人,以我个人的名义把他们请来,先请他们吃顿饭,然后和他们好好谈谈,我相信是能统一认识的。”
   
    秘书按照他的意见,找了几个信的地址,准备和当地的有关部门联系,这时黄老又说:
   
    “我想了想,觉得不能这样做,如果通过政府部门去找,人家不明真相,还以为是给黄克诚写信惹了大祸,给写信的人造成很大的压力,带来不好的效果。”
   
    此事只好作罢,黄老叹了口气,看来他是对此深感惋惜。
   
    对毛泽东的评价是如此,对林彪的评价就更有他的性格特点——
   
    他出任中央军事委员会顾问以后,中国大百科全书军事卷有关同志写了关于林彪的条目,送请他审读。
   
   
    听完条目,他让秘书再念一遍。
9#
 楼主| 发表于 2007-4-19 01:14:45 | 只看该作者

    秘书又给他念一遍,听完,他说:“林彪的条目不能这么写。这样是不能向后人交代的。如果说熟悉林彪的人,我现在算是一个。也只有我这样的人说话了。“文化大革命”期间,虽然林彪也是整我的,但我还是要说他一些好话。”
   
    秘书说:“现在这么写是经过认真研究的吧?”
   
    黄克诚说:“经过研究也不对,这么写是不行的。文字少不说,历史上战功也没有反映出来。” 这在当时,不要说年轻人,就是党内的同志也不敢这么说。
   
    “这样吧,你去把他们请来,我要和他们谈谈,既然是百科全书,就应该经得起历史的检验。”
   
    秘书很快通知了有关的同志
   
    于是在北京郊区他养病的地方,有了一次非同寻常的谈话。
   
    面对这些搞百科全书的秀才们,黄老的话很有几分沉重。说话有点慢,但却是字字千钧。
   
    “你们来征求我的意见,我就要讲几句话,我也有责任讲几句话。我也是一个老同志。你们写的这个条目,需要修改。先说几句题外话,你们要学司马迁,要秉笔直书,要对历史负责。”
   
    他说这话的时候,手有些微微发抖,来这里的同志也有些紧张。
   
    “林彪在我军历史上是有名的指挥员之一。后来他犯了严重的罪行,是死有余辜。在评价他的历史时,应该分为两节:一节是他在历史上对党和军队的发展、我军战斗力的提高,起过的积极作用;另一节是后来他对党、对军队的严重破坏,造成了极为严重的后果,这两方面都写明确,不含糊其辞,才符合历史事实。”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我这个人是敢讲点真话的。现在我也要说林彪几句。他和我早就认识了,井冈山会师,就见到了他。以后我们分了合,合了分,有不少的接触。在红军时期,朱毛手下战斗力最强、战功最大的是红四军。据我了解,林彪确有指挥能力,算得上一员战将。要承认这个事实。林彪生前我这么说,林彪死后我还是这么说。有人说林彪不会打仗,这不是历史唯物主义态度,也不符合历史事实。”
   
    说了红军时期,又说抗日战争,再说进军东北。黄克诚认为,林彪在东北是有很大贡献的。去东北的时候,大概只有10万人,到出关时,有120万部队,这不能说没有他的功劳。如果我们说林彪是个不会打仗的人,只有鬼才信。辽沈战役,他的功劳不能抹掉,也是抹不掉的。当然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但他是东北地区和部队的主要领导人,这历史功迹不能抹掉。
   
    黄克诚说了历史,又说解放以后,他说:“建国以后,军队授衔,那是经过毛主席,经过许多同志反复考虑、权衡,才评出了十大元帅。国内外都知道。如果把他写成一个一无是处的人,不仅不符合事实,而且也难以令人置信……”
   
    他还谈到了《毛泽东选集》中收录的那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说:“你们年轻,没有经历那段时间的斗争,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林彪当时提出‘红旗到底打得多久’也写进条目中,这点也值得斟酌。在我们党内,一个下级干部向上级领导写信直陈己见,尽管意见是错误的,但敢于向上级反映而不隐瞒自己的观点,就这一点来说,本是一件好事情,因为这表现了一个共产党人应有的态度。即使现在,也应当提倡这种精神。一个人提意见不一定都正确,还可能是错误的,但只要不是反党反革命言论,都应当允许提,提错了也不要紧,错了可以批评嘛……”
   
    参加当时座谈的人听了,都说:“这话也只能是黄老讲。”
   
    黄老的话的确抓住了当时的一个重要问题,引起了人们的注意。百科编辑部专门发了一期通讯,全文刊载了他的这次谈话。他自己却说,我只不过是说了一些应该说的话而已。
   
    别人并不知道,就是在“文化大革命”中最乱的日子里,有人给黄克诚加了很多莫须有的罪名。有些事林彪是知情的。他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给林彪写了一封信,希望他出来说一句公道话。谁知林彪不光没有为他说话,反而更加重了对黄克诚的批判……
   
    “不管他怎么对我,反正我是公道地对他。”
   
    黄克诚如是说。
   
    <走进怀仁堂>
10#
发表于 2007-7-17 20:59:23 | 只看该作者
真正的将军。
11#
发表于 2007-7-18 02:59:35 | 只看该作者
<font color="#228b22">黄老真不是盖的!</font>
12#
发表于 2007-7-18 06:32:16 | 只看该作者
<p>同意楼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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